“呵……”
虞琬宁被孙氏这番狡辩弄得有些动气了。
冷笑一声道:“孙氏,你真当我虞琬宁是个瞎子聋子,当我身后这许多包括高管家在内的人都是瞎子聋子?我今儿算是见识什么叫做信口开河、信口雌黄了。我阿爹也是心肠太软,不忍叫你见不到二姐和绍垣,方才叫你依旧住在翠柳院中干活思过。
可眼见着你并未意识到自己的错处,反而因身在翠柳院,倒生出许多不该有心思来,也叫下面的奴才们生出许多不该有的误解来。为了打消下人奴才们的误解,也为打消你这等不切实际的幻想,此刻起,你便从这翠柳院,滚出去罢。”
虞琬瑶听虞琬宁这样说,一时觉得脸上挂不住,再怎么着那也是她亲娘,被当着众多下人和她的面如此训斥,是真当她这个二小姐不存在了。
于是便怒气冲冲地过来道:“虞琬宁,你不要欺人太甚,姨娘便是有千般错,要处置也得由父亲来处置,便是你夺了掌家之权,说到底也是个晚辈,岂能来轮到你来欺辱长辈,都说你这几年读了不少书,这便是书中的那些劳什子圣人教你的?”
“二姐这话错了。”
虞琬宁好整以暇地道:“我身为掌事小姐,处置一下浆洗下人而已,原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哪里来的什么长辈?再者,孙氏如今已非阿爹的妾室身份,这姨娘二字,她是当不起的,二姐身为大将军府的千金,还请自重,不要自己堕了身份才好,更要紧的……”
她目光微凉:“圣人立言,已逾千年,无论朝代如何更迭,无论各国如何征战兼并,无一例外皆是以圣人之道立国,以圣人之言治国,便是当今天子、太子、各皇子以及朝中诸大臣,天下学子,也都是读圣人书的,你这什么‘劳什字’三个字,若传出去,必定叫人侧目,如此给父亲丢脸,给大将军府招祸的糊涂之语,往后不可再说了。”
虞琬瑶:“……”
她原不过是一时冲动,气不过,所以才冲上来替自己亲娘说句话罢了,哪想到一时口快,居然说错了话,被虞琬宁抓到破绽,当众教训。
而且,她又哪里懂得,什么是圣人之道、圣人之言,更不懂得立国治国之事了,难不成自己只随口一句话,当真便会惹祸?
倘若当真因自己言语失当连累了父亲,若是大将军府倒了,那自己……
虞琬瑶想着,竟不由地打了个寒颤,虽然在府中是庶出小姐,但好歹也是个小姐,若是没有大将军府这棵大树,那她的下场只怕会更惨。
想到这儿,她一时也不敢再多嘴,只好默立一旁了。
同时心里默默想着,非是我不救阿娘,实在是她如今的身份的确配不上做我娘亲了。
孙氏不知道虞琬瑶心里闪过这些念头,一时还沉浸在欣慰感动的情绪里不能自拔——我的女儿,会护着我了呢。
见孙氏一脸的欣慰激动,虞琬宁冷笑一声道:“为这点小事,浪费我这么些时辰,实在是不值当,所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孙氏你这便离开翠柳院罢。”
“什么……这可不行。”
孙氏从对女儿的感动的情绪里反应过来,立即反抗。
“方才阿瑶……呃,不,是二小姐,二小姐说的对,让奴婢留在翠柳院中,可是老爷的意思,便是现在要赶奴婢出翠柳院,也得是老爷发话才行。”
“哦,原来你这样想啊,看来我一个掌事小姐的身份,连一个浆洗下人的事都管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