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上除了三房的人走了,大房二房都是好好地候着的。
然大房说的人多势众的,自许九白娘亲许大夫人去后,许莫护再不曾续弦。
是以大房除了丫鬟仆人统共就许莫护许九白两人而已。
许家人丁不旺,二房许莫林夫妇也不过一子许康一女许若白而已。
许康不在厅上,只因年满十二就去外头上了学。
三房也差是不多,可能许家祖坟上的青烟冒头了,是以这代子嗣不宁。
许九白一跨进大厅就见到二叔健健康康的坐在椅,顿时松了一口气。
头上一道凌厉的声音传来
“跪下!”许莫护怒道:“许九白你可记得你还是个女子?成天夜不归宿的是什么样子!”
果然许莫护这般劈头盖脸的一句,彻底激怒了许九白。
却见她不怒反笑驳,冷然道:“跪下?为何要跪?我只知道跪天跪地跪父母,那么许大人您,这叫我跪的是哪门子?”
“你!”许莫护指着她,手指却不住的颤抖。死板的嘴唇不停地嗫嚅着,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面对许九白,他怒,他恼,可更多的还是悔。
当年素心诞许九白难产离世,他将一切的罪责怪到刚出生的婴儿身上,盛怒之下竟然想要活埋了她。
若不是二弟拼死阻拦,他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可能就没了。
可后来他一直不让许九白叫他父亲,又常常冷待于她,久而久之下来,两人之间早已树起一道鸿沟,再难跨越。
等他醒悟起来自己所作所为多么可恨之后,想要弥补,却已经没有可用的法子,许九白也已经变成了他口中顽固不训的孽女了。
许莫林见两人似乎又要吵起来了,赶忙站起来拦住许莫护。
劝道:“绾绾好些日子都没回来了,你又说她做什么!赶明儿又把她气走了,可又别拿我做筏子哄她回来,有话好好说就行了嘛!”
许莫护看他一眼,觉得他说的也有些道理。吞了怒气,脸上做的宽和一些。
许若白一直哆嗦在二夫人身后,她性子生来怯懦,又一直都怕黑着脸的大伯。
方才见大伯脸上的怒气,她更是吓得不敢再看第二眼。
不过她反倒有些佩服大姐姐,在整个家里,就没有人敢和大伯对抗,可大姐姐却敢,而且还无所畏惧,每次想到这里,许若白对她就一阵崇拜。
“二叔身子果然神奇,什么肺痨啊,热寒啊!在您这里都好得快的很呢!”
许莫林一听,有些语塞,摸了摸鼻头,不过深知正事要紧。
只好紧着头皮道:“绾绾,圣上下旨升了你父亲的官职,如今也是官居二品的吏部尚书了,阖府上下都可一同上京,你也回去好好收整收整。”
升官?许九白到没有多惊讶。
毕竟一年前的赵忱之乱为祸之深,不可言喻。
那些文人墨客三不五时还要将赵忱之乱的为祸者扯出来说道咒骂一番呢。
这件事情的影响甚大,混迹市井得许九白岂会不知,许莫护升官本来就只是迟早的事情了。
这升迁的圣旨,虽然是迟了一些,也不算太晚。
许九白想了想,虽然知州有她的好友,可是许家同她终是一脉共存,她也不可能离开二叔和二婶的。
于是乎点了点头,十分乖顺的道:“那我现在就回去收拾,不过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越快越好,最迟不过三日吧。”
再过不久就是太后的千秋了,宋将军也班师回朝,若赶在这当口上京,圣上欢喜,大哥这做官的日子也就过得舒坦一些。
早在许九白回府之前,许家两兄弟就是商量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