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许九白笑的凄凉,二夫人心里也十分不好受,她是真心将许九白看做是她的亲生女儿一样疼爱的。
更是觉得如果把这件婚事谈成了,对许九白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毕竟姑娘嫁人前同嫁人后是两种态度,夫君和大哥都说宋如风如何如何的好,想来他应该能够做的了一个好夫君,护许九白一生平安。
又苦口婆心道:“我知道你不满意你父亲,可如果只是为了同他赌气,那是万万值不得的,那宋如风确确实实是个极好的归宿。日后定然爱你,疼你,宠你,护你。”把你缺失的爱都补偿回来,最后一句话二夫人不曾说出口,然而目光中的慈爱却是更深了。
许九白长叹一口气,纵然她拒绝这门婚事有许莫护的原因,但更多的还是她自己心里不愿。由心道:“二婶,我知道,也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现在根本没有准备。”
二夫人不觉发笑,笑她还是个孩子:“你需要做什么准备,只要穿上嫁衣,装扮上最好看的新娘妆,便成了。”
许九白饮了一口茶杯中的的香茗,敛去明眸里的灰暗,认真道:“成婚哪有这么简单,我如今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准备。没有心思,我便做不好一位妻子。没有准备,若是我日后有了孩子,又该如何教养呢?难道要让他同我一般,无爹娘管束?”
二夫人倒不曾想许九白是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通晓的明明白白。一阵哑然,思虑良久,见许九白脸上依然挂着严肃的神色,便知这是她真心思量过的,又说的无错处可挑,忙道:“既如此,我同你父亲好生说一说,看看这婚事能不能再往后推一些。”
往后推一些时日,二夫人到底也是觉得这桩亲事是极好的,不愿意就这么轻巧的放过。
又道:“其实你父亲提的这件婚事,是思虑再三才下的主意,他怕你一直贪玩,误了事。以前在知州还行,在他的管辖范围内,纵着你没什么,可日后咱们一家子都是要上京的。你不晓得,今日来宣旨的那位公公,还特地告诫了你父亲因家中子女贬官的例子的。那公公纵然存的不是什么好心思,到底说的也是事实。”
许九白点了点头,在二叔和二婶面前她是真就如同寻常的女儿家那般乖顺。不过她原先也没有考虑到,自己的行为原来是会影响许莫护,耽误许家的,立刻便定了主意,日后在京城还是稍微收敛一下自己的性子。她虽然张扬贪玩,到底还是分得清是非轻重的。
见许九白这么省事,二夫人心下也是一阵宽慰,而后来不及用饭,就拉扯着许二爷一同去了许莫护的书房商讨,她为了许九白是下了心思的。
待二夫人走了,伺候许九白的贴身丫鬟小环立刻被她唤着上前:“小环,你去将我的夜行衣找出来。”
小环一时摸不着头脑,小姐不是才同二夫人说的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又要夜行衣呢?
不过她只是个奴婢当然不知道主子的心思,当下听了吩咐,到房里的刻花黄木梨衣橱里寻出一套夜行衣来。
许九白同二夫人说的是实情,可到底她现在没什么心思婚嫁,为了一劳永逸,还不如直接将那“罪证”毁了。她可不认为就凭她二婶的三言两语,就可以将许莫护那老顽固给说通。
夜半,凉风习习。
城西宋府,一颗歪脖子树上两道身影被树枝遮挡的影影绰绰。不时听见一阵轻细的女声:“你在这里接应放风,我先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