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心有感应一般,慕容匡正转头往慕容槿末的方向看来,他直直地怔住了,数十年的人情事故不曾让他有过这般的冲击,他日夜担忧的女儿竟然就这么活灵活现地出现在自己眼前,就像在做梦一样。
慕容匡正揉了揉眼睛,在确定不是看错了人或是幻觉的瞬间便红了眼眶,但是他立时回过神来,心道:真是死性不改,怎么竟跑到宫里来了!
静德王旁边的王爷顺着静德王的目光看过去,道:“你看什么呢?”
静德王匆忙拥着他往另一个方向去,开怀大笑道:“这宫里的女人可不敢多看。走吧。”他放声笑着,自慕容槿末离家出走以后,他已经很久没有笑得这么舒坦过了,得知女儿平安无事,一颗心终于放回肚子里去。
真是感谢老天爷有眼。
宫里姑姑的眼睛好像盯在慕容槿末的身上一样,见慕容槿末呆愣着不动,冲上来叫道:“你又发什么呆,还不赶紧干活儿?”
慕容槿末吸了吸鼻子,正欲擦桌子,姑姑把她手里的抹布一把夺过,递给她一条马鞭,道:“去给太子送过去。”
慕容槿末应了,接过马鞭往赛场里跑去,钟离瑞泉正在与人交谈,见慕容槿末跑来,丢下一众贵友,跑来迎上慕容槿末,道:“怎么了?”
慕容槿末把鞭子递予钟离瑞泉,道:“姑姑让我把这个给你。”
钟离瑞泉收了马鞭,慕容槿末躲闪着钟离瑞泉的注视,道:“那我先回去了。”
钟离瑞泉觉察不对,皱眉道:“你哭了?有人欺负你?”
“没。”慕容槿末别过头,哽咽道:“我、我只是看见爹爹了,他看起来老了许多,都怪我,不该总是惹他生气。”
“哟!”一个带着调侃的怪异声音突兀地响起,一个身材瘦削却很高的男子走过来,他弓着身子,像一只虾米。
男子调戏道:“这谁家的小宫女如此幸运,竟能得太子青眼,让本公子瞧瞧,究竟是何等天仙般的样貌。”他一边乖张地笑着,一边伸手朝慕容槿末的脸上摸去。
慕容槿末厌恶地避闪开,而那只手在离她还有很远的距离的时候便被钟离瑞泉捏住了手腕。钟离瑞泉冷冷地盯着他,目光平静得读不出任何的意味。
“太子殿下!”男子怒道:“不过是一个宫女而已。”
钟离瑞泉并不回话,他不能多说话,哪怕是多说一个字,都有可能把慕容槿末拉入险境,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地不让她更多地引起别人的注意。
钟离瑞泉皮笑肉不笑地松开男子的手腕,道:“钟离临,我劝你还是不要在宫里惹是生非的好,母后的脾气可是试探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