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脸上的精彩程度上看二人打的是不相上下,也让贝斯手没有那么丢脸。
气鼓鼓的贝斯手梗这脖子甩着下巴,心里突然委屈起来。
这场演出他虽然从不说期待,心里也是反反复复惦记接连着两三天夜里没睡着了,兴奋让他一刻也坐不住,碎碎念些李书逸的坏话也是因为心里忐忑不安以此掩盖内心的激动罢了。
谁知鼓手这么护着这小子,想到他们老哥俩认识十年了,他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心里简直不要太委屈“我说不演了么!谁说不演了!瞅你打我这两下!跟打棉花一样一点力气都没有!晚上那两盒盒饭白痴了?还有力气敲鼓么!”
喊着的嗓门越大,心里越难受,只恨鼓手是个憨憨。
“你给老子等着。演完这场敲完鼓老子照样有力气把你打的满地找牙!”
“就等你了!谁不来谁孙子!”
眼见着俩人你一句我一句没有个停歇时候,老板不得不站出来说点大道理好让他们这些艺术家闭上嘴巴“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一到正经时候就打架,这么朋克你舞台上演去!化妆师给补个妆盖盖伤口,两三年没露面了,一露面一脸伤,知不知道今天台下来了多少媒体人!不够给我丢脸的,你们两个老豆皮不要脸我不管,我们李书逸还年轻!你们要是敢把他给我毁了,我就把你俩送到西藏义演!”
众所周知,在公司里,西藏义演是一句黑化,顾名思义,就是雪藏的意思。
鼓手和贝斯手都冷哼一声别过脸去,屋子倒是安静了,可是氛围也没有变好。
靠在门边的李书逸稍显有些忐忑,乖巧的像一只垂耳朵的小兔子,上前两步,话还没说,先傻笑两声“我看电视上,上场之前乐队的人都会聚在一起围成一个圈,大家把手叠在一起加油打气,今能不能也来一次,给我开开眼。”
一只小手怯怯的伸出来停在半空,小老虎水汪汪的圆眼在鼓手和贝斯手身上扫来扫去,老板心里觉着李书逸傻乎乎的,可还是先把自己一只手伸出来搭在李书逸的手背上。
鼓手大哥最受不了李书逸这水汪汪的清澈眼神,撸着袖子先走过来,宽大的手掌贴绕到李书逸手掌下面拖着他“看你这小手,哪能让你托着。”
李书逸傻傻一笑,更多的是腼腆。他的眼神如青铜编钟的声响,清脆静谧,毫不畏惧的对上贝斯手毒蛇的双眼,慢慢说服,浅浅诱惑。
终于也勾着贝斯手上前来把手叠在了一起,只是脸上还是很不屑的往一旁撇开。
男人永远不会长大,幼稚会跟随他们一生。
恍惚之间,鼓手好像看到贝斯手眼角隐有湿润。
他是否也想起了十年前,也是在这样一间小小的屋子里,三个毛头小子三只手压在一起一遍又一遍的喊着那个名字。
小小的休息室紧扣着门扉,外面的人会猜测他们在商谈什么要紧事,乐队内是否已经打得水深火热?
闷声而发,男子雄厚的声线叠加,不太整齐的喊出那句
“夜海乐队!上!”
好像也没什么需要太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