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散去,呼邪王因年岁最大,显得疲惫,阿莲娜以晚辈的身份关切道:“王叔辛苦了,先回去歇着吧,契约这个事王叔也不必太操心了,我会好生斟酌的。”
须卜吉一脸倦色,点头道:“凡事有公主担着,我也放心,有个事我想着还是要跟公主说一声为妥。”
“王叔有事尽管说。”
“昨夜里,哈叶台杀人逃跑,叫王叔我给抓了回来。”
阿莲娜一愣,“王叔把哈叶台又抓回来了?”
“我是想着你母亲死得不该,这哈叶台虽算不上是咱们的人,怎么说纳尔喀要是没有你母亲,没有你,就坐不了单于之位,就凭着这一点,他怎么效忠纳尔喀,就该怎么效忠你,现今你母亲被安尔厦所杀,他就得尽这份力。”
阿莲娜慨然点头,“王叔说的是,那就依王叔的话,留着他待用吧。”
须卜吉走后,阿莲娜在使女卓桑的伺候下吃了一些早点,正卧在榻上半憩朦胧入睡,便听到外面卓桑与人小起争执的声音,阿莲娜盘腿坐起,唤了卓桑进来。
“吵什么,出什么事了?”问卓桑。
卓桑说:“没事,公主,您接着睡,不过就有人个不识好歹一早来打搅公主休息,公主不理他就是了。”
“谁要找我?”
“公主,我已打发他走了,要是叫人看见他,不定还连累了公主。”
“我让你告诉我,是谁要找我?”阿莲娜的耐性不是很好,说过的话不大愿意再重复第二遍,这一不乐意,脸上就挂了色儿。
卓桑知道自家公主的脾气,爽快又暴性,讪讪地笑道:“是昨夜里逃跑的哈叶台,不知怎的,又给抓了回来,这会儿大约是想求着公主救他吧。”
阿莲娜刚才还挂了脸色儿,现在听卓桑这么一说,忽而笑出来道:“他都能杀人无声地跑路,还需要求我来救他吗,肯定是有事,你叫他回来。”
卓桑出去把哈叶台喊了回来,哈叶台身上换了一套呼邪王军队特属的兵服,虽然是一夜未睡,但双目依然炯炯有神,走进毡房,给阿莲娜单膝落跪行礼。
阿莲娜把身子往前倾了倾,拿了卓桑一早备好的马奶递给哈叶台,“你来找我什么事,哈叶台?”
哈叶台接过马奶,仰头喝下几口,抹了嘴说道:“呼邪王说我应该回来为音莎夫人报仇,所以昨夜我一回来就去找谷蠡王安尔厦。”
阿莲娜听他说得耿直憨厚,浅露笑容手肘抵着膝盖托住腮帮子问道:“然后呢,你找到了吗?”
哈叶台低头面露惭色,摇摇头,“没有找到。”
“那你是来找我表忠心的么,哈叶台?”阿莲娜笑意加深,哈叶台跟在纳尔喀身边已有三年之久,虽然她与他相交不深,却也知道他并非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人,便略略地调侃了他一下。
哈叶台面不改色,从腰带里取出一块四方叠齐的布帛,双手捧上来,“我虽然没有找到谷蠡王,但是找来一样东西,梅朵公主可以看看。”
阿莲娜如涟漪浮过的眸光掠一眼他手上的褐色布帛,接过来甩开,上面用嫣支文写着简简单单的几个字:速来,母告与你真相。
“哪里找来的?”阿莲娜问道。
“在路上,我认得那人是沐沁莎夫人身边的贴身使女,神色匆匆张惶,我便中途拦下,夺了这封密书,我问她什么真相,她全然不知。”
“那她现在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