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莲娜刚才还想着要不要试着跟他服个软,讨好一下他以方便日后做事,这会儿就把自己暗地里痛骂了一顿,她绝不像安尔厦一样装成摇尾乞怜的狗博得元汉王朝的支持,他不杀安尔厦没什么大不了,她可以自己动手,她就不信安尔厦一死,他还能从嫣支王庭里再拉个傀儡跟她这个人气旺盛的堂堂嫣支梅朵对抗。
你二皇子不是当了恶人,还想做慈善吗,她就把安尔厦这张糊面纸给你撕了,即便将来你掌控了嫣支,也是千夫所指,遗臭万年。
阿莲娜捡起掉在地上的羊帛契约,走上几步到二皇子面前,把羊帛垂在他跟前,说道:“二皇子,把你这份契约拿好了,我还没决定签与不签,在我没决定之前,二皇子还是有机会得到我的允许的,所以二皇子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免得到时能到嘴的鸭子凭白无故地又飞了,这可比二皇子拼了性命丢了声誉却得了个寸草不生的大漠荒地要强得多。”
二皇子抬起清泉般的眸睑,静而无波,凝注之间眸光越发深邃,瞅着阿莲娜嘴角隐隐翘起的挑衅嘲讽之色,他垂眸忽而闪过笑意,伸手接过垂挂着的羊皮布帛让玄鹰小心收好,“如此,本皇子就等着梅朵公主的佳音,本皇子日下有的是时间,可以等。”
“那就好,”阿莲娜转身往毡外走去,“看好你的土兵子,伤了我,我也不介意帮二皇子照管他们一下。”
……
毡包房外,将音莎尸体收拾完毕的尹车冉达正在等她,看见她出来,赶上去急问:“怎么样,阿莲娜,皇子说什么了?”
一圈士兵围着毡包房守卫,阿莲娜什么也没说,只招呼冉达跟自己尽快离开,瞧着渐渐脱离了元汉士兵的注意力,阿莲娜才说:“他让我跟他订个契约,这个契约先不管它,我就给他拖着,眼下要紧的是找人看住安尔厦,总感觉安尔厦这边蹊跷很多,你刚才有没有听到沐沁莎在里面说……”
冉达接口道:“我在外面像是听到她说什么你要杀安尔厦,还有个孽种,到底怎么回事?”
沐沁莎闯进来的时候,冉达正在找人准备去处理音莎的尸体,因而没有看到沐沁莎在毡房里的情况,这几句话也是他找到人回来毡房这边时无意中听到的,阿莲娜住的毡房和沐沁莎那一间相隔并不遥远,此刻路经了沐沁莎所住毡包的方向,不由朝那边瞥了一眼,说:“她没说完,二皇子把她打晕了,所以我才怀疑二皇子和他们早有勾结,刚才演了一场戏罢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
“先让你阿父派人暗中盯着安尔厦,如果真有勾结,这几日必有行动,二皇子知道我要杀他,对了,”阿莲娜忽然想起那个被她救出来的倒霉嫣支勇士,“哈叶台呢,他把哈叶台怎么样了?”
暗杀在先,逃跑在后,结果不幸又被抓回去,阿莲娜猜想哈叶台多半是没命存活了,不料冉达却说:“他杀了几十个元汉兵,跑了。”
“跑了?”阿莲娜吃一惊,“怎么没有动静?”
“他趁着被带走的那时间,把押他的士兵都干掉了,以哈叶台的身手对付那些个士兵绰绰有余,只是那些蠢笨的元汉人太小看人罢了。”
“跑了也好,我们得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悄无声息地把安尔厦也干掉,留着他,我们嫣支王朝迟早跟他一起完蛋。”
……
哈叶台把押送他的元汉兵一股子干灭以后,没有跑出几里路,被人从前后围堵阻截了去路,追来的人幸而不是二皇子的元汉军,而是嫣支呼邪王须卜吉的一路兵从。
给老单于坦布巴拉多做小阏氏的须卜明珠是须卜吉的幼庶女,尽管须卜吉把须卜明珠送给了老单于当小阏氏,但他实际上更倾向于亲音莎势力的王系,当时和阿莲娜共同围剿安尔厦的谷蠡王庭,虽然最后输得一败涂地,但还是拼着性命保阿莲娜突围而出。
如今音莎无辜枉死,身为嫣支第一勇士的哈叶台却要只身逃亡,须卜吉立刻带人一路追上,将他拦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