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硕跟在亲生母亲身边,性格开朗了不少。
如果说顾垣城教他的是严于律己,那余念教他的便是解放天性。
如果说,顾垣城教会顾硕的是如何成长为一个男人,那余念教他的则是如何做一个小孩子。
小孩子的世界啊,哪需要有这么多的道理可言。
耍赖撒娇,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好。
这是顾硕小朋友自有学习能力以来,第一次有这么长的时间什么东西都没有学。
他从紧张忙碌的日常生活中走出来,第一次过得像个四岁的小孩子。
没有外教课、没有马术、拳击课,没有各种启蒙课。
只是玩,休息、发呆、吃各种各样的好吃的。
不过短短的一周多时间,那小家伙的脸就圆乎乎了,愈发的粉嫩可爱。
顾垣城似乎在手术过后就一直沉浸在一种情绪低谷里,他并不喜欢理睬余念,好像一直在和她堵着一口气,可这口气是因为什么,余念本人却并不知晓。
余还已经走了一周了,她并不担心他。
说不上为什么,只觉得他一定能将阿京带回来。
说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也好,亦或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也罢。
她已经将过去的一切全部想起来,自然也明白她的哥哥到底是个什么脾气的人。
无论那字条上的话代表了什么,她都坚信他一定能化险为夷。
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鬼爷,一定不会对一个绑匪认输低头。
无论哪个绑匪是谁的人。
余念和顾垣城之间似乎陷入了一种冗长的静默……
互相冷着,却又不是完全不沟通,至少在顾硕面前,他们相处的自然不唐突。
可也只有他们两个人自己心里清楚,似乎有什么东西横亘在他们之间,而这种东西,名字叫做隔阂。
……
入夜。
除了顾垣城刚刚手术完的那个晚上,这是余念第一次没有带顾硕回酒店睡觉。
她今晚有事要办。
孩子玩累的就睡着了,她将那小不点抱到了顾垣城的身边,见那男人也沉沉的睡着,便起身要走。
只是还没来得及抬步,便被人叫住。
“去哪儿?”
这声音像冰峰般冷涩,一下一下的刮着余念的骨血。
喉咙一紧,说不出话来。
余念知道,顾垣城若想查她的行踪并不难,派人跟着她即可,这是他这么多年来惯有的套路,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所以她去了哪儿,顾垣城一定心知肚明。
此时若是开口问,无非只是想让她自己说。
余念的眉心沉了沉,她将床头灯调暗,伸手抚了抚顾硕的红扑扑的小脸。
低垂着的睫毛眨了眨,才道,“去办事。”
余念的回答简明扼要。
但显然的,这并不是顾垣城想要听到的答案。
男人的脸上染了怒,愈发的难看。
他起身,掀开被子,在黑暗中穿鞋,扶着床沿站好。
床边的椅子还没来得及挪开,顾垣城刚走了两步便磕了上去,发出了让人听着便痛的声响。
余念赶忙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