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垣城的话依旧很少,寥寥几欲,只说决定,在秦昂陈述的时候,他通常都是静默的。
大夫和护士来了一拨又一波。
有的给他看伤口,有的给他换点滴换药。
顾垣城就像个失去了感觉器官的怪物,任是谁问他痛不痛、难受与否他都在摇头。
电话挂断,病房又恢复了冷漠。
余念实在憋不住了,她拉了拉椅子凑到他旁边去,淡问。
“哪里难受吗?”
“没有。”
回答的声音冰冷,目光一瞬不瞬。
“那……能看到点东西了么?光呢,看得到吗?”
“看不到。”
“饿么?”
“不饿。”
然后便静默。
余念不知道该说什么,顾垣城也不会多说话,两个人相安无事的处在同一个空间里。
余念原本想说,不该把你丢在病房里,对不起。
可这话太卑微,她说不出口。
她永远也不想对顾垣城说对不起。
顾垣彻大概落地了,也打了电话过来。
惦记他哥哥是一方面,害怕她这个坏女人委屈了他哥哥也是一方面,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方面,还是说工作。
了无生趣。
余念忽然便想到了她自己。
若她有一天也有了一翻需要自己经营的事业,会不会也过上顾垣城这样的生活。
疲乏、困顿、累心?
这样平淡又冷涩的日子持续了一周。
而这一周里,石娉婷没再出现过。
这让余念很奇怪,那个女人千里迢迢的飞来英国,难道只是为了看他一面,和她说几句胡话这么简单?
依着她对石娉婷的了解,她的战斗力自然不止于此。
可奇怪的是,她确实没有出现过。
余念以为时间会过得很慢,但是没有,好像一天天的时间不过都在手心儿里溜过去了。
这一周,她每分每秒都和顾硕黏在一起。
顾垣城很少说话。
白天他们母子二人就待在病房陪着那个病号,到了晚上就一起去酒店睡觉。
顾垣城手术后的第三天就可以下床了。
他让人送他去了医院的健身房,上跑步机,用一档速度慢走。
医生说,适当的运动有益身体健康,比如出去散散步。
他不想让任何人陪,便一个人去健身房,这样一走便能走上一个多小时。
回到病房,洗澡,换衣服,靠在床上听秦昂和顾垣彻发过来的语音,处理一阵子工作。
日子就是这样的日子,只是顾垣城忽然便不怎么爱搭理她了。
余念不明白这其中的症结在哪儿,她也懒得去挖掘,难得她有这样的时间,能带着顾硕过着如此闲适的日子,等过几天,顾垣城出院,他们回国,怕是再不可能过上如此如此平静安宁的日子了。
顾硕跟在亲生母亲身边,性格开朗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