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这是……”
朱孝章已经被赵枢气迷糊了,憋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
赵枢替他总结道:
“心理畸形。”
“就是这个意思。”
“我说,看个书而已,不喜欢不看不就得了,至于骂街吗?”
“我不看,不骂街,你错误的行为就不存在了吗?你这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只要你不看,我的错误就不需要你来承受。再说了,你不能这么想,你读过书,市井小民又没读过,他们不懂得道理,更重要的事他们根本不在乎大道理,也不在乎是否合理,爽就行了。这就像逛青楼,你去最高级的清风楼樊楼连花魁的手都不摸还要装高冷,但市井小民去五十文一次的暗馆子还津津有味,你能说他们就不对吗?”
“还有五十文一次的?”
“不知道,不了解,不清楚,我又没去过,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五十文很多吗?也许五文?”
“太少!五十文也就够买支牙刷的!”
“是吗……无所谓啦,你懂我意思就行,而且我可以在其中掺杂些人生道理,他们还会引为神作呢。”
“你能掺杂什么道理让他们惊为天人?”
“比如说什么对错有先后事情有大小,可以写几十万字。”
“哼哼,你咋不把一加一等于二写几百万字呢?”
“不是不可以考虑,再有,还可以最简单的道理进行曲解,比如说,人要守规矩,但如果规矩不合理,你要努力改变规矩。”
“倒真是挺简单,怎么曲解?”
“比如我写成——文人当有乾坤社稷尺,以之丈量天地,厘定规矩。武人要有山河地理刀,世事不能行……杀规矩。如何?是不是瞬间就把很简单的道理说的非常高深?”
“这不是放了个……我自罚一杯。”
“孝章兄,你是我大嫂的兄长,自然就是我的兄长,咱们兄弟间何必这么拘谨,反倒显得见外了,有什么就说什么呗。”
朱孝章喝完一杯,骂完了刚才没骂完的话,
“这不是放了个屁吗,谁说……”
“你为什么骂我?自罚三杯。”
“我……你……不是你让我……算了喝就喝……”
朱孝章又牛饮三杯,继续喷道:
“武人改变规矩?自古变法哪次不是文人主导?谁又说文人制定规矩?我朝太祖不就是武人出身?唐太宗皇帝还是天策上将,你这样乱写,文人会指着鼻子骂的。”
“他们要骂也是骂江宁笑笑生,骂江宁笑笑生跟我赵枢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又不是写给文人看的,刚才不就说过了吗,我是写给不识字的市井小民看的,你们眼里胡说八道的东西,在他们眼里就是金科玉律啊。”
“不对,你刚才说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你要写本书,给不识字的人看,你瞧瞧,你说的这还是人话吗?我自罚三杯”
“看不懂还听不懂吗?我让编乎的说书匠说,就起个名字叫雅居吧,期间还要让他们吹捧,把这书吹成半部名著,已经超越了话本小说,达到了名著的水平,三人成虎,当所有说书匠都这么说,日积月累,这本在你眼里不入流的书就会比肩孔孟的。”
“小民是不识字,但不是傻!”
“他们不傻,只是不懂、没见识,一个只找过五十文一次暗馆子的小民,是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李师师是多么高高在上的,他们听最底层的娼妇在身下呻吟一句‘天不生我马蓉蓉,娼道万古长如夜’便会惊为天人,还会到处吹捧这句话,他们哪里懂得哪怕是最浅显的道理呢?不仅如此,当你跟他说樊楼花魁是多么美丽高雅大方时,他们还会咒骂你,觉得你是玩不起五十文一次的暗馆子而嫉妒他们。”
“马蓉蓉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