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堂,光线暗淡的厅室内,掌教早已等在其中,除他之外,另有两名长老与执法弟子分立左右。
“掌教,人到了。”
掌教缓缓抬头,目光投向二人,二人赶忙上前几步躬身行礼。
“弟子李隐/周显,参见师尊/掌教。”
“周显,你可知罪?”掌教率先发难。
周显一愣,随即点头:“弟子知罪。”
“那你可知,你所犯何罪?”
“贪生怕死,悖逆师门,还有…知情不报。”
“知道就好。”掌教冷哼,大手一甩霍然拂袖:“执法弟子,将周显推出邢堂,斩首示众!”
此话一出,李隐为之大惊:“师尊不可!”
“有何不可。”掌教态度冷漠。
李隐‘嗵’的一声重重跪下,抱拳高举:“师尊明察,此事全乃弟子一人所为,周显师弟只是被迫听命,罪不至死,望师尊开恩。”
听到这话,掌教不屑冷笑:“李隐,你伙同邪派修士背叛师门,罪大恶极必死无疑,还有何脸面替他求情?”
“师尊所言极是,但师弟是无辜的,求师尊从轻处罚。”
“包庇他人隐瞒不报同样是死罪一条,你不必多言,来啊,执法弟子…”
“掌教且慢动手,我有话要说。”
这声音一出,一双双眼睛立刻投过去,发现竟是周显开口,而且不同于李隐的惊慌失措,周显一改之前的胆怯,神态从容无比。
掌教见状眼神一动,冷喝:“周显,你有何话要说?”
周显微笑,抱拳躬身:“恕弟子无礼,可否请几位长老与执法师兄暂避片刻?”
“为何?”
“弟子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影响到整个门派。”
掌教不说话了,低着头静默沉思,半晌后才挥手示意:“你们且先退下。”
听到这儿,两侧的长老不禁懵了,有种不相信自己耳朵的错觉。
掌教眉头一皱再次摆手:“退下。”
这回他们终于确定,掌教并非在开玩笑,连忙离开执法堂,不一会儿,堂内便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现在可以说了。”
“嗯…”
周显笑着摸了摸下巴,突然抬头看向掌教,掌教对上他的视线,却发现这视线并非看他,而是他的身后,心神不由一动,还未来得及发问,就见周显一把揪住李隐的脖领开始翻找,不多时从中抽出一张拇指粗细的黄色纸条。
“传音符!这…”李隐张大嘴巴错愕当场。
传音符,一种修真界极常见的符纸,效果简单解释起来就是,打电话的时候两边同时开着免提。
“方才我为师兄解除锁镣的时候无意发现,想必掌教大人已经通过传音符听到我们的话了。”
“是又如何?”
掌教真不愧是一派之首,脸皮之厚无人能出其右,换了周显被人当面揭穿小动作,起码也得红个脸,可掌教连眼皮都没动,着实厉害。
好在周显也不是一般人,早就在心里准备好了一整套说辞。
“此地没有外人,掌教也不必故弄玄虚,弟子斗胆,希望能开诚布公。”
“你想怎么个开诚布公法?”掌教来了兴致,显然周显的举动令他有些意外,没想到极上派居然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周显笑笑,微微眯起了眼睛:“其实这世上很多东西都不能说,一旦出口,那味道就变了。”
“哦?”掌教眉毛挑起:“继续。”
“方才在寒冰洞的时候,师兄对我讲过一些事,我知道了目前需要解决的共有两件事。一件是师兄疑似勾结邪派修士祸乱师门,另一件则是陈长老受伤致使宝库被盗,掌教大人,此二事可有?”
“确有其事,但这两件事极有可能是同一人所为,因此不能算作两桩。”说着,掌教将目光投向了李隐,李隐自知理亏,黯然垂头不语。
周显瞥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摆手:“掌教此言差矣,师兄与邪派密交乃是为了门派生息大计,而宝库被盗显然是有人蓄意为之,此二者从出发点看就不同,如何能断定是同一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