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洞外的声音渐近,周显脸上跟着浮上喜色。
“正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
果不其然,一会儿后,执法弟子押着一人进来,周显抬头望向那人,两人四目相对,却见对方眸子猛地一凝,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
“是你!”
看清那人,周显则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眼神闪躲起来:“对不起师兄,我已经错了一次,不想再错第二次。”
李隐心中本就有鬼,刚被抓的时候还在拼死狡辩,可当他看到周显的处境,下意识认为周显已经坦白了一切,自然会恼羞成怒。
“师兄,掌教待你恩重如山,你不该受邪派所惑悖逆师门,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我相信掌教大人一定会原谅你的。”周显隔着牢门苦口婆心的劝说。
“你给我闭嘴!”李隐勃然大怒:“师尊眼里从来就只有易云霄,根本都没正眼看过我,我如果不想办法做点什么,他怎么可能注意到我?”
“这…”
周显黯然低头,那两名执法弟子也默不作声。
李隐口中的易云霄他们知道,与李隐一样,同为掌教名下亲传弟子,只不过相比较李隐,掌教对易云霄更为上心,几乎是把他当做下任掌教在培养。
相同的身份,却得到截然不同的待遇,换做谁都会心怀不懑,也不怪李隐会生出谋逆之心。
执法弟子将李隐押入寒冰洞后便转身离去,与周显待遇不同,李隐此时蓬头垢面神色暗淡,手脚上都套有枷锁,肩膀两侧的琵琶骨也被利刃前后穿透,殷红的鲜血正透过衣衫不断渗出,模样凄惨无比。
看到此状,周显于心不忍,上前想要去搀扶他:“李隐师兄…”
“给我滚开!”李隐厉声大喝,吓得周显愣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双手就那么僵在半空。
气氛有些压抑,本就森寒彻骨的寒冰洞,再添一份冷冽。
不知沉默了多久,还是周显先忍不住了,再一次走上前去:“师兄,小弟先为你解开枷锁吧,你这般模样我实在看不下去。”
说完,他走到李隐身边,不由分说强行按住他肩膀,先为其拔出穿透琵琶骨的利刃,再解开手脚上的枷锁,最后才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一瓶金疮药,慢慢倒在伤口处。
修真者以灵气滋养周身,琵琶骨乃灵气运行之脉门,被锁后灵气将无法顺利运转,甚至手脚都会绵软无力,若非如此,李隐自己就能解开。
“师兄感觉好点了吗?”周显关切的问。
李隐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斜晲了他一眼:“你解开我身上的束缚,就不怕我一怒之下杀了你?”
闻言,周显摇头苦笑:“师兄真会开玩笑,以小弟这等平庸资质,又犯下如此滔天大罪,真可谓是死不足惜,所以从来到寒冰洞开始,我心里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你虽有罪,却还罪不至死。”
显然,周显的行为打动了李隐,他的态度不再如一开始的那般冷漠,周显见状眼珠一动趁机发问:“师兄,宝库陈长老真是你杀的?”
“当然不是。”李隐矢口否认:“陈长老没有死,只是本命飞剑被毁导致神魂受创,现在正在养魂殿疗伤。”
“长老没死吗?”周显愕然当场。
“是的。”李隐点点头,转而继续道:“且不说陈长老与我素无冤仇,我没理由对他下手,就算有,我只是区区筑基修士,又如何伤的了他?”
“到底什么情况?”周显好半天都回不过神。
李隐答:“其实是宗门宝库被盗,师尊要抓捕犯人。”
“什么!”一听这话,周显‘腾’的一下跳了起来,错愕的表情比之前更加震惊:“什么人竟敢打宗门宝库的主意?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李隐低下了头,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寒芒:“极上派于我有大恩,师尊更救过我的命,我纵然再如何禽兽不如,也做不出偷盗宝库背叛师门的下作行径。”
“这…”周显彻底晕了:“那你还和斗狂派的人来往?”
“此中缘由颇为复杂,三言两语解释不清,你不必知晓。”
“既然师兄不便吐露,那小弟就不多问了。”周显悻悻摆手,重新坐回地上。
虽然李隐什么都没说,但他已经猜到对方隐藏的是什么,心思电转,一条新的想法开始在脑海生出。
“情况似乎有些变化,这样的话,貌似可以走另一步棋。”
脑中快速将线索信息串联起来,一条计划随之呈现,周显一改念头,利用刚刚积累出的好感,主动与李隐攀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