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我没事。”温婉想扯出笑来,可只是轻微的表情便牵扯到了胸口的伤,她疼得差点昏过去,闭了闭眼又重新睁开,安抚着穆郁修,“你别怕,我早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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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的生命那么短暂,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可她没想到自己不是死于心脏病发,今天被刺伤来得那么突然,突然到她还给穆郁修告别。
“你不要说话了。”穆郁修抬头望了一眼窗外,计算着到达恒远医院的时间,转过眼便看到温婉放在自己脸上的手不知何时放了下去,他整个人一惊,慌忙抓住温婉的手再次按在自己的脸上。
可温婉已经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穆郁修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她重新睁开,于是鼓起勇气机械地伸手想要探温婉的呼吸,这时季司深低低的话语在耳边响起,“只是昏过去了。”
穆郁修像是被蜜蜂蜇到了般猛地缩回手,恐怕只有经历过心爱的女人几次差点在面前断了呼吸的人才能明白,他有多害怕去探温婉的呼吸他怕温婉真的就离他而去了。
“婉婉,不要离开我……”穆郁修抱着温婉的头,隐忍许久的泪终于流了出来,他语声哽咽,仿佛一个孩子般充满了无助和祈求,“你说过会陪着我一辈子的,我还没有给你换上一颗完好无损的心脏,让你健健康康长命百岁呢,这次你一定要挺过去,求你了,不要抛下阿修一个人……”
“阿修,不要哭。”温婉仿佛身处在云端,站在高处看到泪流满面的穆郁修,只想伸出手给他擦眼泪,可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触碰穆郁修。
于是在昏迷中她也哭了,一直喊着穆郁修的名字,手下紧紧地抓着穆郁修的手,她想告诉她的阿修,她怎么可能会舍得离他而去呢?
阿修已经失去了那么多至亲,能陪伴他走到最后的只有她了,阿修最怕黑了,她会好好的,像以前一样开着别墅外的灯,照亮阿修回家的路。
他总是失眠,在凌晨三四点钟醒来,她会陪着阿修度过每一个夜晚,一起等待晨曦和朝阳。
阿修性情孤僻不爱说话,她会像当年那样勇敢,跟在他身后,对他说话,逗他开心,用所有的爱来治愈阿修的伤痛,给他温暖。
阿修害怕孤单,往后余生她都会陪伴着阿修……等等这些,她都只做了一半,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弃活下去的希望,穆郁修这个男人只能她来守护,交给其他任何人她都不放心。
“所以阿修不要害怕,也不要哭啊,我不会离开的……”温婉的世界里一片空白,耳边却一直回荡着各种声音,她能感觉到自己身处在手术台,池北辙等人正在竭力抢救她。
“阿寒,你的血型跟温婉的一样,进来手术室直接输血给她。”中途池北辙走出手术室,因为温婉患有心脏病情况特殊,再加上失血过多,血库里的血全都拿过来了,却还是不够。
穆清寒刚好在场,方便输血。
穆清寒赶紧冲到最前面,挽起袖子就准备跟着池北辙进去,“好,我做好准备了,我健康,抽多少我的血给大嫂都没有关系。”
“等一等!”恰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穆郁修几人背后传来,穆夫人带着两三个保镖快步上前,气场十足,抓着穆清寒的手便对池北辙说:“我女儿上次引产刚过去不久,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而阿婉需要的血很多,抽我女儿那几百毫升的血也救不了她,何况我女儿是冒着生命危险。并非我冷血无情见死不救,实在是情况不允许,所以请池先生还是尽快联系其他医院送血过来吧。”
“穆夫人……”池北辙瞥了一眼身侧用一种死寂的目光凝视着穆夫人的穆郁修,他心里也着急,满手都是汗,却不得不耐心地劝着穆夫人,“出院时我就说过令爱的身体恢复的不错,现在抽几百毫升血完全没有问题,你觉得几百毫升很少,但对于病人来说足以救命了。”
穆夫人的脸色当即变得很难看,抓着穆清寒的胳膊不松,抬眸对上池北辙的目光,她也恼了,“温婉可不是普通病人,在座的都忘了,可我却一直记得上次就是温婉害得我女儿差点丢了性命,而现在你想让我以怨报德,未免把我想得也太伟大了吧?池先生,你不要站在道德的至高点对我进行说教,身为母亲,我有权力确保我女儿的人身安全。”
“妈!”手术室里一点动静都没有,穆清寒心烦得不行,被穆夫人这么一闹,她更加担心温婉的状况了,皱着眉喊了穆夫人一声,随即她甩开穆夫人的手,抬脚就要往手术室里走。
结果穆夫人两步上前拦住穆清寒的去路,抬手一个响亮的耳光“啪”甩在穆清寒的脸上,她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警告穆清寒,“你今天若是敢进去给仇人输血,就当没有我这个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