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夫人。”池北辙瞥了一眼身侧用一种死寂的目光凝视着穆夫人的穆郁修,他心里也着急,满手都是汗,却不得不耐心地劝着穆夫人,“出院时我就说过令爱的身体恢复得不错,现在抽几百毫升血完全没有问题,你觉得几百毫升很少,但对于病人来说足以救命了。”
“温婉可不是普通病人,在座的都忘了,但我却一直记得上次就是温婉害得我女儿差点丢了性命。”走廊里的其他人也在这时盯着穆夫人,穆夫人的脸色变得很难堪,抓着穆清寒的胳膊不松,也不跟池北辙客气了,话语里满是讥讽道:“池先生,你不要站在道德的至高点对我进行说教,身为母亲,我有权力确保我女儿的人身安全。池先生因为阿修是你的兄弟,便在行医时带有私人感情,强迫我女儿给温婉输血,这就是你的医德吗?我真不明白池先生这样的医德是怎么被业界夸夸其谈的。我话就说到这里,你要让我以怨报德,未免把我想得也太伟大了。”
池北辙抬手按了按额角,觉得心烦意乱,他只说了一句,穆夫人便十句怼了回来,而且连同他也一起骂了。
他真不擅长和这种高高在上有意挑事情的女人吵架,既然穆夫人巴不得温婉快点死在手术台上,恐怕他说再多都没用。
“妈!”手术室里一点动静都没有,穆清寒也急得不行,被穆夫人这么一闹,她更加担心温婉的状况了,皱着眉喊了穆夫人一声,随即她甩开穆夫人的手,抬脚就要往手术室里走。
结果穆夫人两步上前拦住穆清寒的去路,抬手一个响亮的耳光“啪”甩在穆清寒的脸上,她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警告穆清寒,“你今天若是敢进去给仇人输血,就当没有我这个母亲。”
穆清寒猛地站在原地,越过穆夫人看了一眼紧闭的手术室,她闭了闭眼,想到从小到大穆夫人几乎没照养过她这个女儿,她的母亲总是忙着处理父亲在外面的花花草草,隔三差五便去求神拜佛问药,企盼着能再次怀孕,生下一个儿子,这些年时刻谋算着在将来的某一天继承穆老爷子的全部财产,这段时间把精力全都花在了对付穆郁修上,而此刻她的目的更是昭然若揭,她想让温婉死。
呵呵,明明穆夫人从未尽过母亲的职业,却在当年她执意嫁给陆卫航时多加阻拦,还不是因为陆卫航出身贫寒,不能为穆家带来商业上的利益吗?在她出事后,穆南山的事业也受到重创,这个时候穆夫人让她嫁给凌越帆,好一个重利的母亲啊!
难怪温婉心疼她,认为她只是商业联姻的牺牲品。
在这个世上,除了爷爷和穆郁修以及温婉,还有真心对待她的人吗?一个从未尽过为人母责任的母亲和对她真心真意的大嫂,孰轻孰重她想都不用想。
穆清寒握紧了拳头,心中悲凉,再睁开眼时目光里一片冰冷,她抬手用力抹了一下嘴角的鲜血,二话不说推开挡在前面的穆夫人走向手术室。
“穆清寒你反了!”穆夫人一直知道自己的女儿倔强,天生反骨,但她没想到穆清寒竟然可以为了温婉,而跟她断绝母女关系。
她抬手颤抖地指着穆清寒,气得差点晕倒,眼看着手术室的门为穆清寒打开了,穆夫人转身命令带来的几个人,“还愣着干什么,难道你们着大小姐为了给曾经害她之人而舍弃性命吗?她半个月后就要结婚了,她可是凌氏财阀未来的少奶奶,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了差错。”
池北辙皱眉,穆夫人这番话好像是故意说给什么人听的,恐怕她今天并不是大闹手术室那么简单,她必定是有备而来。
“阿修别冲动!”池北辙正在想着穆夫人到底有什么阴谋,只见刚刚还在身侧的穆郁修已经极速地闪了过去。
一阵强劲的风掠过,眼前穆郁修高大的身影快得几乎看不到了,等他喊着穆郁修时,穆郁修已经站在了穆夫人身后,一手掐住了穆夫人的脖子。
穆郁修丝毫没有手下留情,那架势好像恨不得要了穆夫人的命,没有半分试探,所以几乎是一瞬间,穆夫人便感到了呼吸困难。
“阿……修……”穆夫人脸色涨红,被掐得直翻白眼,她的喉管被扼住,说话都成了困难,抬手两手试图掰掉穆郁修的一手。
穆郁修的力道却越来越大,她感到了窒息,睁大眼睛,心中无比震撼和惊恐,穆郁修为了温婉能被救治,竟然想着要杀人吗?
何况她是穆郁修的舅妈,这份对爱的疯狂和偏执让她觉得匪夷所思。
穆夫人动也不敢动,往日她在生意场上给穆郁修使绊子,穆郁修
虽然反击,但并没有对穆家下狠手,可就在这一刻她知道自己触及了穆郁修的底线,她丝毫不怀疑穆郁修会杀了她,然后让穆清寒进去给温婉输血。
“冷静阿修。”池北辙见穆郁修的眼中一片血红,仿佛入了魔般,周围的气场都变了,让人心惊胆战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