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我再也不会了,以后我做不到的事,我一定不会再勉强自己,更不会逞强让你担心。”温婉摇着头,眼泪流的更凶,大颗大颗地砸在他的掌心里。
这二十多年全部加起来,哪怕是她的父亲去世,她都没有在他身边的这一年哭得多。
她也不喜欢哭,但和他在一起的每时每刻,她都能轻易地被他感动、触动,为他心疼,那些眼泪根本不受她自己的控制。
穆郁修心里很满足,可看着温婉的眼睛像是坏掉的水龙头一样,不停地涌出泪水,再滴到他的掌心里,与那些鲜血混合在一起,让他感觉自己的皮肤像是被灼伤着一样。
“你不知道泪水是咸的吗?你这样一直哭,就是在我伤口上撒盐,会让我更疼,还会让我感染。”穆郁修说完后见温婉立即止住眼泪,他顿时又心疼又无奈,觉得有些好笑。
最终却叹了一口气,抬起另一只手爱怜地擦着她残留在脸上的泪痕,温柔而眷恋的目光凝视着她,“怎么以前没有发现你这么爱哭?尤其是在我们重逢之初,我用尽手段逼迫你的时候,婉婉,那时只要你像现在这样流泪,我肯定舍不得折磨你了。”
温婉哭得厉害,无法回应穆郁修的话。
其实她想说越是在乎越脆弱,以往他变着法折磨她,她感受不到他对她的爱,她当然不会为这种男人掉一滴眼泪。
“好了,我知道错了。”半晌后,温婉见穆郁修还是没有要去诊室的意图,她止住眼泪,低低哀求道:“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爱惜自己,你不要再用自残的方式惩罚我了好吗?”
穆郁修闻言皱紧长眉看着温婉,不确定地问:“真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爸妈不在了,如今我是你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你不仅要对自己,更要对我负责,所以你发誓,说你再做对不起自己的事,就会让阿修承受双倍的痛苦,他会遭到报应。”
“阿修!”温婉脸色一变,声音提高了几分,“我怎么会发这种毒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誓言这种东西,是最不可信的。”
“这不是幼稚婉婉,这只是一种心理威慑。如果你害怕的话,就不要做出对不起你自己,反倒折磨我的事来。”穆郁修的手摸着温婉的脸,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来,看向她时,那里头带着一种痴迷,深刻程度让温婉多年后在某个夜晚突然从梦中惊醒时,仍能对当时的情景记忆犹新。
他究竟爱自己到何种疯狂的地步,才会让她发这样一个毒誓,为这样一个誓言斤斤计较?
“好。”温婉在穆郁修的眼神逼迫下,最终还是举起手,郑重地说:“我发誓,我如果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来,就是对不起阿修,会报应到阿修身上,让他承受双倍的痛苦。”
她自己有错,却要他来为她买单,让他承担后果,这样的誓言听起来偏激,却代表着他深刻的爱意。
一路走到现在,在每次的争吵又和解后,他的爱总是会更深刻,甚至是更疯狂。
那么她以后若是离开了他,
他会不会精神崩溃,甚至选择结束他自己的生命?
温婉真的不敢去想。
穆郁修这才满意,伸出长臂揽住温婉的肩膀,一边打电话给池北辙,让池北辙这个医疗界大佬亲自为他包扎手伤。
这个时候他们谁都不知道,温婉以为幼稚的一个毒誓,在不久的将来竟然变成了现实。
从手术室缝针后出来,再回到池北辙的办公室,池北辙这才沉着脸色教训起穆郁修来,“你刚受伤时怎么不过来?耽误了这么久,导致失血过多,伤口感染也很严重,你等着多受些罪吧。”
温婉坐在穆郁修的身侧,看着他缠着厚厚一层纱布的手,她抬眸瞪了穆郁修一眼,眼眶却再次红了一圈。
虽然穆郁修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毕竟流了不少血,此刻他的眉眼间一片苍白,却笑着说:“阿辙你紧张什么?你不是不知道,以往执行任务时我受过多少次伤。哪一次不是硬撑了几个小时,才得到救治的吗?”
说到这里,他用另一只手握住温婉的,“所以这点伤其实根本不算什么。若是不得到你的保证,我宁愿废了这只手。”
池北辙???
那你直接剁掉不就行了吗?
算了算了,你是男主,你有男主光环。
温婉闻言心里恼怒,但池北辙在场,还是个长辈,她只好沉默着掐了穆郁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