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深沉地盯着温婉。
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他刚刚打了温婉一个耳光,绝对不能让温婉察觉到此刻他就是在借凌越帆之口说出他的苦衷。
如此一来,便显得他多隐忍身不由己啊,温婉也就原谅他了。
穆大爷内心戏多得可以写一部了,面上却仍旧没什么表情。
温婉打趣道:“看来凌大哥这些年积累了不少经验。”
“是。”凌越帆也笑了,看向温婉,把话题转回来,“你不知道,几个小时前阿寒在手术室时,我到底还是对你和阿修心存怨恨,然后我出手打了阿修。可他没有还手,理由并非他觉得自己愧对阿寒,他该受着我的发泄,而是他用这几拳换我帮他。”
“他说只要我帮他,我打他多少下都没有关系。慢慢的,我也冷静下来,反倒被他时刻为你着想,保护着你的行为而感动。后来正如你看到的,当穆伯母几个人把你逼到那种地步时,如果阿修开口为你说话,反而会让穆伯母几人抓住把柄,更加变本加厉。于是在这种情况下,看似身处局外的我,就有了开口劝导的立场,何况穆伯母到底看重我,我提出那些问题,是最恰当不过的。”
温婉闻言眼中的泪水一下子涌出来,正如凌越帆所说,在她不知道的暗中背后,穆郁修为她做了太多。
就像刚刚,当她身处困境,以为没有任何人会帮她,她感到惶恐无助、绝望害怕时,他其实一直陪在她身边,他早已为她安排好一切。
他不会让她受伤,他总是把她保护的很好。
&nbs
p; 他在向她证明,哪怕天塌下来,也还有他顶着。
温婉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看着穆郁修,泪湿眼睫。
穆郁修也在此刻转过目光。
两两相望,没有言语和举止,但凌越帆这个局外人却看到仿佛有一条线将他们紧紧牵扯在一起,他清晰地感受到两人对彼此的感情。
那么刻骨。
他有些羡慕。
他也想拥有一份像穆郁修和温婉两人这样的感情。
没有多轰轰烈烈、感天动地,但却让每个旁观者都能感觉到他们那种“就算停止呼吸,也不会放弃爱彼此”的刻骨感情。
穆郁修还想说些什么,凌越帆望了一眼满脸焦急的温婉,再看向穆郁修浸满鲜血的手掌,他先开口,“你去处理下手上的伤口,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穆清寒苍白的脸上,温柔而缱绻,“你们不用太担心阿寒,我会好好照顾她。”
穆郁修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是点点头,“我明天再过来。”
他也不管温婉,抬脚就往外走。
“谢谢你凌大哥。”温婉匆忙对凌越帆道谢,跑着追上穆郁修。
穆郁修并不是往诊室的方向去,反而是走向电梯。
温婉见状拉住穆郁修,“阿修,我们还不能回家,你先跟我去诊室看看你的手。”
“我们?谁跟你我们?”穆郁修却用力甩开温婉的手,猛地转过头来,墨色的眼眸里燃起火焰,冷笑着说:“你不是要折磨我吗?你继续啊温婉!你管我的死活做什么?!我疼那是我自己的事。我不用你管,同样的,你更不需要我,你需要的是盛祁舟,你去找他,你跟着我做什么?”
温婉本就是拔掉没有输完的点滴过去穆清寒病房的,刚刚又被穆家人审判逼迫了那么长时间,她耗心耗神,已经是勉强支撑着了。
此刻被穆郁修这样用力一甩,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软下去,眼瞧着快要晕倒在地,一双手臂伸过来搂住她的腰,把她捞到他的怀里。
温婉看到穆郁修愤怒却又掩不住心疼和担忧的目光,她虚弱地笑了笑,靠向他修长强健的臂弯。
她的表情安然,却有两行清泪从眼中滑落,顺着苍白的面容安静地往下淌,“阿修,你说谎,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
穆郁修闻言脸色一冷,碍着面子想甩开她,心里却做不到,最终还是收紧手中的力道,像是要勒断她的腰一样用力。
他的胸腔剧烈震动着,带着怒和恨,“你有本事再输给穆清寒100毫升血,有勇气血债血偿,现在你晕什么?继续逞强啊!温婉,你这样不爱惜你自己,你让我感到很痛心、很可笑知道吗?我疼你宠你,把你当成心尖上的宝,我自己都不舍得伤害你半分,你却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就把刀子往自己身上捅,你这样做,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往自己手臂上刺一刀,就等同于在我的心上捅无数刀,你知道我有多疼吗?”
温婉闻言一怔,随后恍悟,心疼到极点,眼泪不停地涌出来,“原来你知道之前我晕过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