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提醒了穆郁修,见温婉咬着唇极力隐忍的模样,他的心一疼,下一秒便松开掐住她下巴的手指,长臂一弯揽过她的脖颈,把她抱过来,声音温和许多,“你刚刚不是说找我有事吗?”
温婉心中大痛,他身上的气息涌入鼻尖,区别于盛祁舟给她带来的感觉,他的怀抱是那么的让她安心,真想就这样被他抱着,直到生命尽头。
手术未必成功,只要她选择做手术,那她的生命就没有半年那么长了,她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被判定死亡的人中也有乐观向上的,可多数都是悲观消极的情绪,哪怕温婉再怎么说服自己要坚强,她一想到自己或许只有一个月的生命,她就没有勇气面对。
想哭,又忍住。
温婉深吸一口气,不动声色地脱离穆郁修的怀抱,“本来想问你一件事,不过现在我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并不急于这一时。先陪阿寒找过池大哥,我再对你说沈度的案子。”
穆郁修一方面不想让穆清寒一个人面对流产这么残酷的术,而且自己若是不守着,穆清寒未必愿意打掉孩子,一方面又想和温婉一起去调查沈度的案子。
穆郁修沉着脸色,没有说话,觉得温婉今天太反常,必定不是因为他和袁浅过去的那件丑闻而耿耿于怀。
穆清寒确实不想打掉孩子,若不是穆郁修带她来,或许她就可以给自己找到留下孩子的理由。
温婉到底比穆清寒理智,她也相信穆郁修不会害了穆清寒,打掉孩子是为了穆清寒好,见穆清寒退缩,她上前挽住穆清寒的胳膊,安抚地说:“先让池大哥给你做个检查,毕竟术不是说做就能做的,还要根据个人体质来安排。”
穆清寒闻言安心了不少。
虽然知道孩子迟早都要流掉,但多拖延一段时间,这个孩子就能多留在她的肚子一天,就仿佛可以拖到最终不会失去一样。
自欺欺人,也是一种自我安慰的方式。
穆清寒是独生子女,也就养成了她孤高冷漠的性子,而几个伯伯的儿女皆是追名逐利心深重之人,她不屑与他们为伍,这几年倒是和穆郁修这个后来回归穆家的表哥很要好。
七年前她就知道穆郁修喜欢温婉,更知道穆郁修这七年来一直没有忘记过温婉,她一直好奇究竟怎样的女人能让大哥这样的男人如此牵肠挂肚。
此刻见到温婉,虽然还没有更深层次的了解,她却很喜欢温婉给她带来的感觉。
宁静、淡泊,能让人信任,让她觉得很贴心。
“对了,上次大哥和大嫂走得匆忙,爷爷都没有来得及让大哥你把这个送给温婉。”穆清寒对穆郁修说完,她从肩上的包里拿出一个首饰盒递给温婉,“我自己也怕忘了,所以一直带在身上,现在便交给你了,也算我完成了爷爷的重托。”
原来外公除了那张储蓄卡外,还有其他礼物给她?温婉怔怔地打开穆清寒递到眼下的首饰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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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是一只玉镯,牙白色的,玉镯外沿薄,近孔壁渐厚,剖面呈三角形,通体规整,琢磨圆润,光素纹。
温婉摸在中,触感润滑冰凉,很显然是好玉。
“这是1987年在某处墓葬中出土的腕饰,很有灵气。来,我给你戴上。”穆清寒接过温婉中的玉镯,也不给她拒绝的余地,便拉过温婉的腕戴上去,让穆郁修过来看,“很合适,好像就是为嫂子量身定做的一样,命中注定你是我们穆家的媳妇。”
命中注定?
温婉在心里念了一遍,有所察觉地抬起脸,正撞入穆郁修深不可测的眼眸里,那里头漾着笑意,墨色的瞳孔里映着玉镯的影子,剔透温柔,“确实不错,只是改天我真要问问外公了,有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早拿出来,我到现在还没有送过婉婉一件像样的东西呢。”
“别得了便宜又卖乖。”穆清寒没有在温婉的手上看到戒指,转头看了穆郁修一眼,提醒道:“你可以送的东西还有很多。”
穆郁修闻言往温婉的名指上扫了一眼,眸色深沉。
等到穆清寒放下温婉的手后,温婉觉得戴这样贵重的玉镯有些招摇,想趁着两人不注意收起来。
谁知穆郁修早已觉察她心中所想,抓住她的腕命令道:“戴好了!任何时候也不许取下来,包括洗澡睡觉。”
温婉被穆郁修拖着往池北辙的办公室里走,闻言语气悲凉地问道:“那我若是死了呢?你是准备让玉镯给我陪葬,还是继续留着传给你的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