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珠抱着鹤氅,站在那里,有些发懵,这是怕她着凉,给她送衣服?
她会有那么好心?还是这个鹤氅里面暗藏什么机密毒药,盛明珠将手中的鹤氅翻来覆去瞧了个遍,也没瞧出什么蹊跷来。
脑中忍不住天人交战,这个时候,最该做的事是喊人,最好趁她重伤之际,一举将她擒获,而后亲自拷问,让她交代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来。
一个武功高强,以花楼姑娘的身份作为掩护的美人,潜藏在他们府中,到底意欲何为?
盛明珠手无意识的抱紧手中的鹤氅,温软的细绒慢慢温暖着她僵硬的双手。
紧闭的房门中,烛火昏黄。
“哐当”
铁器坠入铜盘中的声音,猛地将盛明珠脑中交战的思绪惊醒,等到她反应过来,她人已经推开了房门。
就见着软榻上坐着的慕长情,半露着肩膀,手持匕首,扎在了肩胛骨伤口处,深入肉中的箭头被猛地剔出,落在了边上的铜盆中。
没了阻拦的鲜血呲呲的直往外冒,很快就染红了半边身子。
听到门口的动静,慕长情扭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继续低头处理伤口,他嘴巴咬着绷带,另一手快速的缠绕,冒血的伤口很快便被缠绕在层层绷带下。
盛明珠站在门口,盯着她,从头到尾,没见到她面上的神情有一丝变化,仿佛她扎的不是自己的肉,动作之间轻而易举,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你不疼吗?”盛明珠一脸震惊,看着她的神情好像看着一个怪物。
“疼?怎么会疼?”慕长情反问道。
说话间,他手上的动作依旧未停,微微上挑的凤眸眯着,白皙如玉的肌肤映衬着满目鲜红的血迹,有种数不出的惊心动魄之美。
盛明珠视线落在他的伤口处,一脸不可置信,“那么重的箭伤,你竟然感觉不到疼?”
慕长情顺着她的视线落在自己已经包扎好的地方,艳红的朱唇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这点伤算什么疼,真正疼的伤是不见血的。”
语气轻慢,漫不经心,丝毫没将这点伤口放在眼里。
盛明珠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眼睛在落到那箭头上,神色突变,目光也陡然变得尖利,“你到底是何人?你身上剔出来的那个箭头分明中宫中侍卫队特有的,你刚才是从宫中出来,你想行刺?”
话音的最后,已然带上了刀剑出锋的寒戾。
一个意图行刺的刺客藏匿在国公府,若是被人发现,这将意味着什么……
盛明珠根本不敢想,甚至于从这个女人出现,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圈套,说不得现在搜查的侍卫队已经朝着他们国公府这边来了。
想到这个可能,盛明珠整个人忍不住向后倒退了一步,心神惧裂。
决不能让她活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