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凤就拉了板凳在蓝思琪的床边坐下,大大的窗户外是如血的残阳,章凤语调低低的柔柔的,不见悲怆,却句句都是伤心。
“你看着这里,这个标记,只有连门的人才有。”章凤抬高自己的手腕,左手腕的外侧,有一块小小的伤疤,像是一个柳叶,因为时间久远,和皮肤几乎是一个颜色,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是看不出来的。
“你是说?”蓝思琪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眸,感觉自己的世界都要颠覆了,也知道自己以往是多么的不自量力,竟然敢就那么淌进云市的浑水里,现在她还活着,绝对是很大的幸运了。
“我只想知道,你要不要联手,因为你自己,或者是我自己,都会想的不够周全,斯家,花念歌,连门,我们的力量可以做什么?”章凤有些颓然地说。
“有没有可能联络上花已陌,她应该比我们更加的恨花念歌。”蓝思琪这算是默许了。
“怎么联系,花已陌不是在慕流年的视线下,就是在斯朕的目光下,他们都像要从花已陌身上得到什么。”章凤说。
“有一个人可以做到。”蓝思琪突然眼眸一亮,想起只见过面,没有过交集的一个人。
“谁?”章凤的眸子一下子就亮了,她想好好活着就一定要脱离连门,而想要脱离,就一定要想法子自救。
“打完点滴,你跟我去一个地方吧?”蓝思琪笑而不答,眼睛看着窗外的夕阳余晖,没有再说话,也许
,她将来也会成为一个云市的传奇呢。
但是,她不过是想好好的活着,只要花念歌活着,她就别想好了,因为她已经知道的很多了。
章凤拿过一本杂志翻着,也没有说什么,那日章静的死,她从陌寻枫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叫温暖的东西,那是主子从来没有给过的,妹妹的死,也让她突然明白,她们只是工具,她也突然想起,多年前偷听的一次对话。
她们是从哪里找来的?是谁问的,她已经忘了,那时她就像是一只惊弓之鸟。
不过是计划很久的结果!主子时这样回答的,那样温润的少年时这样回答的,那时她不明白在说什么,多年之后,章静死了,她却突然醍醐灌顶。
她们所承受的一切,不过是别人的计划,只是因为他需要一些死心塌地的工具。
如此而已!
夜深人静,花已陌骤然惊醒。
因为她感觉到有人盯着她,那个感觉就像是被荒野上的狼盯着,也像是被沉浸在冰冷的湖水里,可是那个目光又有微微的惆怅,微微的忧伤,微微的怜惜。
莫名的,花已陌的心就窒息一般的疼痛起来,醒来才发现,眼角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水,已经沾湿了鬓角的头发。
屋子里一片黑暗,花已陌睁开眼睛慢慢的适应屋子里的黑暗,因为寂静,因为漆黑,她才感觉到身侧是有轻微的呼吸声的,她本来是侧身面朝里睡着,此时她眼睛大睁,却没有动。
因为,这个暗室里除了她之外还有别的人,不明白是敌人还是朋友之前,她也不能妄动。
背后有一只手伸过来,停留在她的脸颊的旁边,离她的皮肤不过是几毫米的距离,那个温度甚至都是能感受的到。
但是那只手就那样犹豫停留在几厘米外的地方久久,终究没有碰上花已陌的脸颊,然后又缩了回去。
身后的人似乎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站了起来,花已陌眼角的余光只能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个身影那么熟悉,想要不认识都很困难。
那个人影站了半晌,然后一声不吭的走过来,在花已陌的床边坐下,小小的单人床因为他而骤然感觉空间紧张。
花已陌猛地坐了起来,然后快速的缩到床的一头。即便是两个人之间隔着浓浓的黑暗,花已陌还是能感觉他瞬间冷下来的气息。
慕流年当然也感受到了花已陌浓浓的戒备,由这个戒备,他知道,花已陌一定知道是他了,否则应该是会出声的,也就是说,曾经有一段时间,花已陌和他应该是很熟的关系。
静默在黑暗中蔓延。
“花已陌,作为我的女佣,你这个样子干嘛?”慕流年松开了领口的一颗扣子,慵懒的靠在床上说。
“慕少主不在你明亮的房间里,吹着空调看着电视,来到这阴冷的地牢,难道是兴趣迥异?”花已陌从床的另一头下去,因为一时找不到鞋子,光着脚站在地上,感觉冰冷的感觉顺着脚一路向上蔓延。
“过来!!”慕流年长手一伸就抓住了花已陌的手臂,一个用力,花已陌就跌坐在慕流年的腿上,花已陌整个人被牢牢地圈禁在慕流年的怀里。
“放开!”花已陌怒了,可是力量的悬殊,她又抵抗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