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他只是做戏,明明知道每一次暴力之后都有这样一场甜蜜,她似乎还是不能清醒,不能逃脱,轻易的就会沉沦下去。
只因为,经年之前,她爱的就是他,容颜如玉,言笑如春日暖阳的他。
抵死纠缠,不过如此,他们之间大概就是宿命,至死方休。
在以为她看不见的角度,他的唇角轻轻的扯上一个邪魅的嘲讽的弧度,女人,不过如此。
“所以,你再帮帮我好不好?你不忍心看我一无所有是不是?”
她没有看他恳切的脸,哪怕是恳切的言语,都是没有一点温度的。
她轻轻点了点头,心下一片冰冷。总有一天,她所有的不舍,所有的感情都会一点一点的被磨尽的,那一天不会太远了。
他志得意满的笑,缩回的手指背到身后,嫌恶的在沙发上拭去指尖沾染的血迹。
“不要!”一个女子猛地睁开眼睛,似乎梦里撕心裂肺的疼痛还在,挣不开,逃不掉。
她缓慢的撑起依旧疼痛的身体,慢慢的打量周围,显然不是房间,是郊区空旷的大马路旁边的草丛里,借着熹微的路灯光,她看着自己身上依旧是血迹斑斑破烂不堪的衣裳,以及五年前就跟随者她的那个包,五年之后已然是破旧不堪。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他终究还是一样的狠心,为了自己的目标,谁都可以轻易的牺牲掉。她笑了,笑到有泪水噼里啪啦的落下来。
她想起他亲自端来的牛奶,问题应该就是出在那里吧,他也一定想好了要怎么做吧?
深夜的寂静的大马路上,她拖着疼痛的身体,赤着脚一步一步的向前。路程那么遥远,路上是那样寂静,就像她的这些年,为了他,舍弃了所有,只身,孤独向前。
夜色一点一点的明亮起来,远远的,她终于可以看到满城璀璨的灯火。
软软的,她跌坐在地上,似乎气力用尽,眼前一片眩晕的黑暗。
“姑娘,你没事吧?”似乎有车在她的身边停下来,似乎有人在问她,可是她的双眼模糊一片,压根就找不到焦距。
“姑娘,你怎么了?”她听到那人的惊呼,听到他在问,“姑娘,你叫什么,家在哪里?”
“快报警吧!”
“叫救护车。”
“一定是从可恶的人贩子那里逃回来的。”
人声渐渐纷杂。
她挣扎着张了张嘴。
“姑娘,你说什么?”那人焦急的把耳朵凑近她的唇边。
“我叫,花,花念歌……”言罢,头一歪,沉入无边的黑暗里。
“慕,你看。”天刚刚亮,霁月就冲进慕流年的房间,把一沓报纸扔在慕流年的身上。
“什么这么着急?失火了?”慕流年伸了个懒腰,“游轮被炸了?还是,火烧着了屁股?”说着还不怀好意的看了看霁月的后面。
霁月异常纠结的看着自家主子,脸色阴晴莫辩:“花念歌。”
“什么?”慕流年一下子坐了起来,一把抓过报纸。
“花家失踪大小姐花念歌遍体鳞伤回归。”硕大的标题,配着异常清晰的衣衫褴褛遍体鳞伤的照片,那张脸,赫然是当年清艳逼人的花念歌。
羸弱的遍体鳞伤的模样看着慕流年的眼里,他的目光一寸一寸的冷下去,攥着报纸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收
紧,死死的攥着报纸,就像攥着的是救命的浮木。
当年那个健康的,蹦蹦跳跳的,给他送吃送喝叽叽喳喳的女孩,竟然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竟然敢!!
他,慕流年绝对会把那个人碎尸万段的,无论是谁!!
慕流年放下报纸,站起来,慢慢的一件一件的穿好衣服,洗漱好。然后站在客厅里:“霁月,去接念歌回家!”那张脸,才是他心心念念想了五年的念歌。
“你相信?这个时间点上?”霁月总是感觉哪里是不对劲的,可是一时也是说不上哪里。
“为什么不信?你是怀疑我认不出她吗?”慕流年神色冰冷。
“那个时间几乎查不出有车辆经过那里,她怎么被扔在那里的找不到原因,就像是从天上突然掉下来的。”霁月毫不示弱的看着慕流年,坚持自己的意见。
慕流年闭了闭眼,又睁开:“霁月,不明白的可以慢慢查,可是我要先接她回来,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医院里。她会害怕的。”只有面对她,他的心才可以这样柔软,他才能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是会哭会笑会疼会痒的人。
而这,恰恰是霁月流云他们担心的。因为这是慕流年的软肋,一击必中的软肋。
慕流年已经大步的向前走,他突然想起那天看着那个叫穆静雅女人为何镇定了,因为那个压根就不是花念歌,花念歌是那个叫着他慕哥哥,会在他面前流泪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