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阳翁主已经完全从那段失败的半生里走了出来,从前的事情只要不涉及她的亲人,她都不在意了。
只是她虽然什么都不在意,但是作为她母亲的大长公主,却不可能什么都不在意。
大长公主一向都很疼爱这个女儿,因此听到崔氏的话就受不了了。
“我刚才还给你留了三分颜面,没想到你居然如此不领情,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客气了。你不是说我没资格处置你吗?没关系,那我亲自去问问昌平侯,看他愿不愿意处置你。”陶阳翁主冷笑道,“你说如果我现在去跟昌平侯说,只要他让你一天伺候一个男人,那我就放过他儿子,他是否会答应?至于让你伺候的男人吗?就从这些方才为你说话的人里面挑。毕竟人家都问你说话了,你不满足一下人家的需求也说不过去,是不是?”
崔氏这下抖得更厉害了,脸色都白了:“你怎么能如此恶毒,难道你是公主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
“我自然是不能无法无天的,所以这件事情必须得昌平侯答应才行,毕竟他是你的丈夫,他有权处置你。如果他也愿意的话,你不能怪我吧,只能怪你没本事,不能完全笼络住他的心,不是吗?当初你跟我女儿就是这样说的吧?”大长公主笑意更冷。
“不!你们不能这样!不可以!”
崔氏这就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她自己对陶阳翁主放过多少狠话都觉得是理所应当的,就是陶阳翁主人老珠黄又不懂的笼络人心,所以才失去了昌平侯的宠爱,一切都是陶阳翁主活该,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换做是自己那就不行了,昌平侯怎么可以背叛他呢?陶阳翁主跟大长公主怎么可以这样逼迫他呢?她多么可怜呢,儿子岌岌可危,女儿被判死刑,她都已经这么惨了,他们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呢?
虽然裴静姝的确害过裴静妤,可是裴静妤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尸体早就凉透了,难道不是活的人更重要吗?活着的人凭什么为了死去的人赔命呢?
大长公主见她慌了,不由笑道:“何必这样着急呢?你不是经常说你跟昌平侯是两情相悦情比金坚的吗?既然如此你有什么害怕的呢?昌平侯那么喜欢你,一定舍不得把你送给别的男人,他一定不会答应的。”
可是她再重要又怎么比得上自己的儿子重要呢?
崔氏心里很明白,在女人中她的地位都已经不如以前了,更别说跟儿子比了。只是现在昌平侯好像也不是很喜欢她的亲生儿子,或许昌平侯真的会选择她呢?
可是那样也不好啊!
就算昌平侯因为儿子多已经不稀罕她的亲生儿子了,但是她自己还是很稀罕的。她难道还要求着昌平侯把她送出去给其他男人玩弄吗?
崔氏越想越难受,恨不得当场就杀了大长公主跟长陶阳翁主。可是她哪有那样的本事呢?
她就算百般不情愿,最后也还是被大长公主叫人押着去了昌平侯府。
大长公主也没跟崔氏开玩笑,她一进昌平侯府找到昌平侯之后,就说出了自己刚才在大街上说过的条件。
昌平侯都愣住了,只觉得大长公主的提议过于荒唐。
“母亲……”
“闭嘴,别叫我母亲,谁是你母亲,你跟我们家陶阳早就已经和离了!”
大长公主都不明白自己当初怎么会把女儿嫁给这么一个玩意儿,现在昌平侯是一开口就惹她生气,她当初可真是瞎了眼了。
“母……”昌平侯叫了多年的母亲,一时间难以改口,但看到大长公主的脸色之后,还是强行把那个亲字咽下了,“殿下,您说的是我的哪个儿子呢?”
昌平侯心想,如果大长公主说的是裴敬康的话,那他还是选择崔氏好了,毕竟没有一个男人愿意主动给自己戴绿帽子的。
而且裴敬康这个儿子已经废了,与其让崔氏跟自己一块儿名声扫地,还不如干脆把裴敬康折进去好了,反正他原本就没办法把裴敬康捞出来。
崔氏一听昌平侯这个语气就觉得不好,难道昌平侯觉得要保的不是裴敬康就可以把自己送出去吗?
更重要的是他们夫妻两个宠爱了那么多年的裴敬康,昌平侯已经一点都不在乎了吗?
崔氏这样想的时候早就忘了自己,只是一个妾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