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次他回去时,沈梨已经醒了过来,正倚在软塌上逗着大白。
整个府邸之中,能这般逗这只不认人的畜生,除了王爷外,也就只要她了。
“郡主。”容陵站在离她一丈远的地儿,垂着眸,不太敢瞧她。
沈梨抬眼:“你来了。”
“是。”容陵颇有些拘谨的回答,说完之后,他又沉默了许些时候,才又慢吞吞的说道,“本来属下是想去给郡主寻个大夫的,可府中戒备森严,寻常大夫也不易混进来,便也就只能等着郡主自个醒了。”
“郡主,昨儿夜袭王府的人,是您吧。”
沈梨神色平淡:“我又不是你的主子,你在我面前,倒是不必自称属下,毕竟若叫有心人听见不太好,还有你没找大夫是对的,万一要被老王爷给抓个正着,你这辈子,可就毁了。”
“对了,你知道阿阑在哪吗?”
容陵点头,依旧固执的自称着属下:“属下知道,可如今就算郡主想去,恐怕也得将伤给养好吧,您这样出去,只怕会引来旁人的注意。”
沈梨伸手摸上还隐隐作痛的小腹,就算是经过了一夜的休整,她指腹还是能感受到从里面浸出来的血。
黏黏的。
她毫不在意的将手指移开,将血迹蹭到了她的黑袍上:“什么时辰了。”
“已经快日落。”
“日落呀……”沈梨努力的将头偏向了窗外,看向外面还依旧明亮的天光,“那这日子过得还真是快呀,不过快要日落也好,我记得这时候,我比较容易混出去吧。”
容陵闻言,顿时就担忧的看向她:“郡主所言的确不假,可郡主您这个身子,想要支撑到你走出这个府,怕是不太容易。”
“在不容易,也比在这儿等死强吧。”她看向他,“容统领以为如何了?”
一直等到天色沉没。
沈梨这才寻着机会,混出了王府。
刚出府没多久,她便支撑不住的靠在墙壁上,苍白的小脸往下垂着,显得孱弱惹人怜。
容陵听闻身后没了脚步声,心头一紧,立马回身跑过去,紧张的扶住了她的胳膊:“郡主,您没事吧?”
“没……没什么。”她摇摇头,可身子刚没了墙壁做支撑,立马就摇摇欲坠的,好像下一刻便要软绵绵的趴在地面上。
容陵静静地凝视着她,想来他若是将她一个人放在这儿,估摸着不是被好心人给捡回去,就是被一些居心叵测的人给盯上。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当即也不在犹豫,他拉着她的手臂,转了个身在她的面前蹲下:“郡主,您上来。”
“这次倒是给你惹麻烦了。”沈梨有气无力的说着,用尽自己最后的一点力气顺势攀上了他的肩膀,“去韩雍的那家医馆。”
“那里是郡主的地儿?”
“怎么可能。”沈梨笑,“只是想借着韩雍的名头狐假虎威罢了,毕竟长安城中,敢大张旗鼓搜查韩雍地盘的人,寥寥无几吧。”
容陵感受着手中轻飘飘的分量道:“你这个主意倒是打得不错,怪不得王爷说你狡诈又没良心。”
“他什么时候说得我?”
容陵回想了下:“是您与南王离开的那日,王爷正恰回来,瞧着您没在,疯了许久。”
容陵这话说得平淡,可沈梨听在耳中,却是有了一种别样的情绪在。
她无可奈何的抿了抿嘴角:“那次的事,的确是我之过,可若能重来,我也不悔自己当日的选择。”
背着这人走了一半,容陵便感觉自己的腰后有些湿漉漉的。他别扭的想要伸手去摸一摸是什么,可意念刚起,身后那人的声音又再次传来:“医馆便快到了。”
“知道了。”听见她的提醒,容陵深吸了一口气,当即又加快了脚程,却不曾注意到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面色冷然的男子。
此时医馆已经掩了门,因着韩雍的关系,小厮见着是容陵后,便也没有为难,很是爽利的便将大门给开了。
“你们馆主可在?”容陵能感受到他背上那人的气息逐渐微弱,是以刚跨过门槛,他便立马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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