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夜晚,有些体热的人觉得舒爽,也有那体弱的觉得冷了,恨不得裹上棉袄,又怕别人笑话。
昌平王妃因为之前小产,留下了病根,入夜了还是比别人怕冷些。好在王府什么都不缺,今天昌平王突然来了兴致,叫人张罗了一锅热气腾腾的羊肉,一家人吃饱了各自回院休息,当然,也叫了王姨娘。
王姨娘走之前只眼波流转恋恋不舍的看着昌平王苏岩,昌平王抬头看了她一眼就撇开眼去了,王姨娘悻悻的走了,王妃把他们的互动看在眼里,用眼刀子剜了王爷一眼,不说什么,抬脚也走了。
王妃洗簌完刚躺进被子里,昌平王就抱着一匹料子出现在了她眼前“婉盈,你看,这是浙城那边送过来的料子,看似轻薄,实际上是保暖的,明儿就让裁缝来给你做一身好看的衣服。”
昌平王额头上还冒着汗,笑脸相迎,肯定是赶着过来的,几十年的夫妻了,王妃自是心疼王爷的。
“嗯,好的。相公你过来些。”王妃也微微笑着,上身斜斜的靠在床头,青丝从肩膀一侧散落下来,她拍拍床沿,示意他过来。
苏岩走了过去,索性脱了鞋子外套,一下子就钻进了被子里,把苏婉盈抱在怀里。
“这样暖和些。听说你接了一个小丫头回家?”苏岩爱抚的摸摸唐婉盈的头发。
“嗯,就是上次我和你说过的,苏容抱着的那个小丫头,叫做云响。”唐婉盈坐正了些。
“如果我们的女儿能生下来,肯定也像她那么活泼可爱。你说说,到底是谁害的我们的孩子啊?左右是有人看我们不顺眼了,之前拿着我肚子里的丫头说事,那倒无妨,亲事长大了想办法避开、推了便是,千盼万盼,谁知……”唐婉盈摸着自己的肚子,声音带了哭腔,怅然欲泣。
“好了好了,你注意自己的身体啊,别哭,我一定会把那人揪出来的。”苏岩赶紧打断,吻了吻苏婉莹的眼角,唐婉盈的情绪才平复下来。
“他们看我不能生育,硬是塞了个王暖进来也就罢了,只是苦了你。”唐婉莹握住了苏岩的手。
“那有什么呢,我心里只有你,现在有了册儿和荣儿我已经是极大的满足了!”苏岩又反握住了她的手,唐婉盈听了苏岩的话又想哭,在知道她小产不能生育后,他二话不说找了方子吃了药——能行事,却没了让人受孕的能力。
“册儿以后要继承你的衣钵,自是该寻个身世相当的姑娘来当世子妃。只有荣儿,从小身体便不好,这才请了师傅天天练武,这孩子性格本就淡薄冷清,我只希望他开开心心的娶个心仪的、心思善良的姑娘......”
“好不容易遇见个看得上眼的丫头,让他们培养培养下感情,做不成媳妇以后当干女儿也是好的。你是这样想的,我说的对不对?”王爷打趣问道。
“你又知道了!哼!”唐婉盈嗔怪到,终于笑了起来。
苏岩心想,也不想想自己儿子多大,小丫头才三岁半,又隔着那么远,这算盘也打得太早了些,罢了,罢了,随她吧。
“好了,我要睡了,你去王姨娘那处吧。”说完赶走了苏老爷,不一会儿就入睡了。
王暖毕竟是圣上塞进来的人,不好打发走,虽说王暖出生世家,但只不过是个庶出,所以昌平王也只给了个王姨娘的位份,这府里就两个王爷的女人,位分虽不高也没有人敢低看。
昌平王又亲自给安排了最远的院子,说是清净好住,平时吃穿照给,表面上和和气气,每周也会到她那儿宿两宿。
王姨娘在房间里,精心打扮了一番,又点了助兴的香,在一旁弹起琴来,琴声潺潺流动,述说着弹琴人的不满和思念。
“听说你今天去你父亲那儿了?你父母亲可还好?”苏岩一进屋便闻见了香味儿,几不可闻的皱了下眉头又松开了。
“嗯,一切安好。”
“我乏了,睡吧。来伺候着。”暖仗旖旎不用细说。
......
今个儿白天,苏容闷了几天,好不容易下地走路了,便带着云响来花园里转。
王姨娘远远的就瞧见了,本想避开这个油盐不进的二公子,却听见一个小女孩嘻嘻哈哈喊着“苏容哥哥抓蚂蚱”,她以为是哪家的世家小姐来做客,好奇心驱使又走进了瞧,一看却是骇了一大跳,赶紧回了房间。
在屋里来回踱步了许久,拿了纸墨笔砚准备写信,又捏着毛笔发了一会儿呆,干脆把纸揉成团一扔,叫到“来人,跟王妃禀告,就说我要回娘家看母亲。”
她和王妃二人就是这样,互看不顺眼,却也井水不犯河水,王妃这个当家女主人的样子还是做得足,从来不在暗地里使绊子,她也乐于接受,从不示好,也不主动去触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