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贴着瓮城的城楼修得却有些不同寻常,不知道是为了达到什么目的,歇山式建筑物正面侧面全是开的大小一致的小口,却又不像窗口。密密麻麻地像是被搓方了的蜂窝煤。
我好奇极了,不禁开口问老高:
“爸,这叫个什么城楼啊,怎么全是洞洞?”
老高将苏女士的水杯从背包拿出来,顺手拧开了递过去才回头看我:
“这严格来说不叫城楼,叫箭楼。”
他这么一说,我忽然福至心灵。忙接道:
“那些洞洞原来是用来放箭的啊!太有才了。”
服侍完‘太后’的‘小高子’,已将水杯收回,又拧紧后继续科普:
“阳城以前是边塞重镇,照理说该分闸楼、箭楼、城楼这样的形制。这仿制建筑建得不走心。”
说完应景地摇摇头,被苏女士一个白眼一瞪,立时收起了一脸的高深莫测。
每次看老高这样吃瘪,我都觉得可怜又好笑。苏女士本就对军事知识不感兴趣兼一窍不通,所以一旦老高在她面前高谈阔论,她翻脸是大概率事件,况且太后本来心情就不太好。
‘依次是闸楼、箭楼,最后是城楼……’我在心中默念了一遍。心中猛然一动,沉睡已久的记忆瞬间被唤醒。
这里,就是我梦中的阳城!
在我脚下这栋不走心的建筑前面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埋藏着一段血与泪的记忆。一想到这里,我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牙关扣得咔咔作响。
苏女士以为我冷,难得地帮我理了衣领,重新绑好了围巾。我怕她看到我眼眶的泪,一把抱住她,一个劲地把眼泪往围巾里藏。
“这孩子怎么了这是?”
我喉头有些哽咽,说不出话。急得老高上手要来扒我围巾时,才突然喊出了声:
“我没事,就想抱抱妈妈。”
这一声差点喊破了音,周围游客纷纷转头看了过来。一贯走矜持作风的苏女士倒难得地没有责怪,只是安慰地拍拍我背,帮我顺气。
“越大越爱撒娇了,真是……”
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一丝不落地传入耳朵,我哪有心思去管。抱着苏女士接着耍赖皮。
熟悉的体温绵绵不断地安抚着每一个毛孔,亲人独属的气味更是有非凡地治愈能力。片刻之后,那股子难以抑制的痛楚已消失不见。压根不用哄,我就满血复活了。
苏女士也不烦我叽叽喳喳地吵得她耳膜疼了,一路上更是抓着我的手放在她衣兜里暖着。让我一时间有点受宠若惊。
午饭就近解决,虽然景区什么都贵,但这里是郊外,想换地方都没处去。店家摆明了就是要做你一锤子买卖。
长时间驻扎在外的老高早已练就一双金睛火眼,压根不会被某个店前面如龙的长队忽悠,愣是在布置得如同迷魂阵一般的小吃一条街选了一家口味颇好的羊肉面馆。
不用眼巴巴等着叫号的苏女士心情大好,批准了我要去买麻辣串串的申请,并派遣‘御前总管’小高子随行护驾,让我也过一把‘公主格格’的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