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先吃点垫垫底。”
我举着手里的一串土豆片，眼睛定定地看着土豆片上的光亮亮的辣椒油和白芝麻粒，顺势就要往嘴里送。
“带回去跟妈妈一起吃。”
伸出一双大手条理清晰地在藤椒锅里挑挑拣拣的老高，头也不回地告诫我道。
‘小高子就是小高子，最先拿的永远是太后最爱的那几样素菜。口味也是照着不辣的挑……’我在心中暗暗腹诽，还是乖乖放下了手里的土豆片。
“妈妈最近有点不一样啊，爸，你发现没？”
问题刚出口，老高已经选好了菜，正好转过头正对着我。
“还以为你个大傻丫头看不出来呢。”
老高嗓门本就大，底气也足。说起话来更是声如洪钟。这话一出，成功地将周围四五个食客连通老板的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到我脸上。行，您真是我亲爹。
但是在有个事事压我一头的讨厌鬼从不间断的打击下，我从小就练厚了脸皮。这点注目礼对我而言自然不算什么。
“所以妈最近是怎么了，更年期到了？”
不知是谁溢出一声轻笑，零星的几个人目光纷纷又投到老高身上，等着看他怎么接话。真是无处不八卦，哪都有好听墙角的人。
不过自带一身正气的老高丝毫不被影响，从从容容付了钱，转身就走。我只好倒着小碎步跟上。
末了还不忘回头瞅一眼站在摊位边冻得直吸气的几个食客，嘿，听闲话听不着了吧，略略路~直到老高一拍我脑瓜顶，示意我看脚下。我这才转回头来。
“平时你觉得妈妈管你管得太严格了，所以才事事都想要跟她对着干是不是？”
行啊，老高。侦查工作做得不错。
“我也没老跟她对着干啊，还是蛮听话的。”
嘴里的辩解声小到快要连自己都听不清了。
“你性格随我，固执劲藏在骨子里。你妈又是个急性子，彼此对对方不够理解，有摩擦是难免的。闺女，能明白你老夫亲的意思吗？”
一阵寒风掠过，老高伸出大掌，顺手就把我羽绒服的帽子给扣上。我第一次觉得在我跟苏女士的夹缝之间求生存的老高过得确实不容易。
“爸，我知道了。”
我晃晃脑袋，将挡住视线的帽檐往下甩了甩。
“小短腿捣快点。妈妈应该等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