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风拂旌,晓日照城郭。城外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在清早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张扬。
守城官兵见一辆四轮华盖红缨马车向城门徐徐行来,清晨的阳光将马车照得亮晃晃的。
城门前,马车停了下来查验文书。一个小侍女从马车里跳了下来,将手中的文书交予官兵。
两名守城官兵看了看,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上前道:“掀开车帘。”
小侍女连忙上前道:“官爷,里面就我家姑娘一人,文书也已写明。”
“阿晚,不得无礼。”车厢内传来不喜不愠,却又自成威严的声音。
侍女阿晚嘟了嘟嘴,低头退离车门,这时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撩起了车帘,阳光打的手指间,显得晶莹如玉。
方才严令要求要查验车厢的官兵,见此,一瞬愣了神。
素手缩回时,车帘垂下,官兵查验后让出道。马夫一甩马鞭,一声脆响下,马车悠悠然直向城内而去。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中林书肆前停了下来。
适时,一个身着淡黄衫子的妙龄女子走进书肆。登时满堂因她容色照人,明艳不可方物而生辉。
她往书肆一站,当真胜过话本里的仙子,屋内的人,无不惊异。
他们见此颜若朝华的女子,手中的书籍不期然掉落地。
“啊,兄台,你的书砸到我脚了!”
“兄台,我劝你放开手,那是我的书!”
“哎,登徒子,吾等读书人耻之为伍。”一位身穿襕衫的士子一甩大袖,话落间连他自身也克制不住用余光打量着屋内的佳人。
……
书肆内的刘小澜眼疾,立马迎了上去,“这位客人,请问购何书?”
小侍女阿晚出声道:“我家姑娘要见刘铺头,还请带路。”
“这?”刘小澜有些犹豫。
这时,阿晚拿出一封信递给刘小澜。他接过信来看了一遍,忽然眼睛一亮。
“两位姑娘,快请随我来。”
里间山水屏风前,刘铺头手里又多了一张小笺,那笺上方写着《天净沙·春》。
刘铺头一手拿着小笺,另一只手不由轻敲案边,不时又抬手抚须道:“小桥流水飞红,实在是妙不可言。”
“宋公子大才,只寥寥几笔,便将描出一幅春日水墨山水画。”
话音方落,刘小澜带着那名女子进了里堂。
“师傅,少东家来了。”
“什么?”刘铺头惊站起来,手中的小笺震落,他又连忙伸手去捞,不料小笺飘到那位女子脚边。
她莹莹弯腰,伸出素手将小笺拾起,笺中的诗词不期然入了她的眼。
“春山暖日和风,阑干楼阁帘栊,杨柳秋千院中。啼莺舞燕,小桥流水飞红。”
“小桥、流水、飞红。”女子默念,她从未见过有人单单将物境的组合,便能成就绝妙意境的诗。
就在她寻思时,旁边的侍女阿晚向刘铺头介绍道:“我家姑娘便是中林书肆的少东家。”
说罢,她将一枚印信掏了出来。
刘铺头直愣,眼前的女子如此年轻,竟然是书肆的少东家。他连忙拿过印信,仔细看罢,当即上前行礼。
“刘某见过少东家。”
江松月看向刘铺头忐忑的神色,微微一笑道:“刘铺头不必多礼,明日我将赶回洛阳,关于《裴少俊墙头马上》的话本,我们现在坐下谈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