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有礼的语气,听得刘铺头一愣,心道:“少东家身份不凡,竟如此好说话。”
他心中不由多了几分敬服,“小澜,快上茶。”
江松月坐在刘铺头对案,她手里依旧捏着那张小笺。
“这阙词,是何人所作。”
说道这首词,刘铺头心头的忐忑感顿然消散,他露出微笑道:“这首词,它正是《裴少俊墙头马上》的著作者,易安先生所作。”
“易安先生。”江松月眉梢微动,将手中的那枚小笺放到案上。
“在信中你曾谈到,易安先生提出五成的书稿费?”
她的话又令刘铺头的心提了起来,他接上话头道:“回少东家,易安先生确实是这般提议,近日话本的第一折繁销,许多购书者都要求尽快刊出第二折。”
话末,他又悄然观察她的神色,却见她神色不动,情不外露。
他担心宋玄在少东家心中留下贪婪的印象,不由地拿出之前收集来的诗拿了出来。
“少东家,这里还有几首诗词是易安先生所作。”
江松月接过小笺,一双明亮的眼眸凝视在小笺上,顷儿端起案上的香茗轻抿一口,恍若置于诗词之中,眉目间有一股书卷的清气。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极清的声音一顿,她又道:“此诗趣向博远,想必易安先生亦是个天机清妙的人。”
她的话一落,刘铺头的提着的心又落下来。
“刘铺头,可否为我引见易安先生?”
江松月闭口不谈书稿分成的事,刘铺头也心如明镜,不知为何,他心中出奇地安定。
“既然少东家要与易安先生面谈,刘某现在就去请。”刘铺头当即站了起来,转身欲走。
江松月将诗笺放下,又道:“刘铺头请慢,我与你一道去。”
江松月上了马车,马夫扬鞭紧跟着前面那辆马车直行在大街上。
两架马车出了抚月桥,再往南直行。
不多时,有一架官府的马车迎面而来。
江松月掀开侧窗的棉帘向外看去,只见两列官兵拥着一架马车飞奔而过,转瞬绝尘而去。
府学前,马车停下,刘铺头和刘小澜先下车与府学的门童交谈。
门童在门前候着,见前来的两人是上次那两位,便上前道:“你们可是又来寻访宋公子?”
“正是,还请代为引见。”刘小澜上前道。
门童顺接道:“你们来得不巧,今日府学休课,宋公子被衙门邀去江下村了。”
刘铺头深感遗憾,只是按往常,府学不应在今日休课的,他忍不住上前问道:“可知他什么时候回来?我看府学内仍有学子来往,怎就休课了。”
门童脸上挂着微笑,自豪道:“昨日书科比试,姚县令对宋公子的书法大加赞赏,如今他的书帖正贴在府学榜墙上。”
“所以教谕将休息日调至今日,好让学子们去瞻仰宋公子的书法。”
“原是这般。”
车厢内的江松月亦听到刘铺头与门童的交谈,她的心蓦一沉,见刘铺头走来,便放下侧窗车帘。
刘铺头来到江松月马车前,恭敬道:“少东家,易安先生今日外出,怕是……”
“无妨,我们先进去欣赏他的书帖。”
话末,阿晚下了马车,江松月略微弯腰走了出来。
她站在府学面前,迈开步伐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