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暮远当然知道他为何会如此,因为他也正想骂人,奈何身份问题,有所顾忌。他就当没听到的,让那孩子解解气吧!
璟玉不可置信的问:“将军,真的要打吗?我不想您去......”
关暮远望望璟玉,“说什么孩子话,我是将军,生来就是保护百姓安危的,我不去谁去?”
璟玉被这句话触动到了,他说:“将军,您要保护大原国的百姓,那北宛的百姓就不需要人来保护了吗?一旦开战,岂能真的做到不伤害百姓?就说一点,收缴粮食,挨饿是有的吧?男丁被抓去战场,留下老弱病残的,能好好耕耘田土吗?耕耘不好会有粮食吗?没有粮食吃什么,又拿什么上交呢?拿命吗?”
最后,璟玉说:“发动战争,本就是在要百姓的命!”
这些道理关暮远都懂,但是他别无选择,为人臣子,当忠君。他长叹一口气,无奈的开口,“璟玉,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呢?我为臣,身不由己,即使君要臣死,臣也不得不死!”
璟玉当然也知道将军的难处,“将军,璟玉只是一时感慨,没有说将军的不是,您莫伤感。”
说不伤感是不可能的,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许久,他才问,“璟玉,你查的事怎么样呢?”
璟玉赶紧说:“将军,如我最开始的猜想一样,不是下面的人。”
关暮远面无表情,也没做任何评论。
璟玉接住说:“也是我笨,既然是奔着将军手中之物来的,自然是能接近将军的人,而且是亲近之人。”
将军说:“不是,安全起见,本该排查,以防万一。”
璟玉听将军如此说,也就没再纠结。他还是烦躁,若是真的开战,他就愁,愁将军的身体,也愁这些糟心的破事。
璟玉小心翼翼的说:“将军,若是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您让璟玉替您上场,璟玉真的担心您......”
关暮远立即打断他的话,“你这孩子,还没到那一步,等真到了那个时候再说吧!”
璟玉急了,“将军,璟玉不再是孩子,璟玉可以替您出入沙场的!”
将军:“好啦!我知道璟玉长大了,但是我还是会把你们当孩子一样看。”
璟玉知道将军口中的“你们”只得是谁,自然是云暮和自己。璟玉感觉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处,堵得难受。
将军又说:“璟玉,若是真的去边关,你恐怕还得留在府里。”
璟玉像个疯兔子似的跳起来道:“不!不可!要留也是将军您留。”
将军急道:“浑说!我怎么能留?”
璟玉也急了:“那我也不能留,将军在哪璟玉就在哪!”
气氛一时紧张起来,各自眼睛绯红,并不是想打架。
许久,将军语重心长的开口说:“璟玉,我这也是没得法的事,你若不留在府里,我不放心,夫人还在府里!”
璟玉默不作声,也不看他,自己朝另一边呆立着。他明白关暮远说的都是发自肺腑的话,但是他无论如何都是要呆在将军身边的。
璟玉说:“将军,当务之急,我们是要想办法找出背后作怪之人。我想过了,最有可能的还是江氏和容氏,今晚我就去跟我们的人碰头,在那之前解决您的后顾之忧。”
璟玉把剑佩带于腰间,俯身作揖,“将军早些歇息,璟玉去去就回,您切莫担心!”说完就从后窗翻越出去,一跃而起,瞬间不见了踪影。
关暮远右手还停在半空,想说的话还留在嘴边没放出来,人就不见了。他追至后窗,望了眼,只看见沉沉的夜色,半玄月被乌云遮挡的没有丝毫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