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宛白面色不改,任由她执起手,轻轻一笑,“水月宫的长老都被本宫亲手了结,本宫踩着尊师的尸骨踏上这人人艳羡的高位,听闻这些,师叔祖可还觉得本宫懂事?”
阿茶抬手便是一个爆栗,看的一旁的百里无月冷汗涔涔,他抱着剑站在一边,自他知道闻宛白以来,还从未有人敢在她面前这般以长者自居。
“那又如何?”
阿茶撇撇嘴。
“我们水月宫,向来是强者当道,无论你做了多少大逆不道的事,也一定有你的理由。你做到了如今的这一步,便不是旁人所能比拟的。”
阿茶自然不是鼓励这些行为,只是她觉得闻宛白并不是这样的人,即便她与她只有今日这一面之缘。可直觉告诉她,闻宛白绝不会毫无理由的做出这些事。
她绝不会是原罪。
面对一个只相识一日之人毫无保留地信任,闻宛白冰冷的心轻轻一颤。
“多谢师叔祖。”
阿茶却不知为何突然变了脸色,“为何感受不到你的内息?”
难道,闻宛白的内力竟高深到了这种地步?
百里无月皱了皱眉,他并不希望闻宛白武功尽废的事有太多人知道。否则,闻宛白很容易陷入任人宰割的局面。
闻宛白勾了勾唇,眸中微露三分嘲讽。
“废了。”
阿茶的笑容彻底僵在了唇畔。
“好家伙……”
良久,她轻轻吐露出深思熟虑后的三个字,是数不尽的悲伤,她水月宫的后人,为何会这般命苦。
闻宛白抽出手,拍了拍她的肩,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自己又能说些什么,这水月宫宫主之位,差一点就再也不是她的了。
她也成为过那个人人不会注意到的手下败将。
百里无月捏了捏衣角。
“师叔祖不必担心,宫主一定会恢复武功的。”
阿茶瞪了他一眼,老气横秋地来了一句。
“臭小子,谁是你师叔祖啊!”
百里无月抿抿唇,没有吭声。他也不知道除了师叔祖这个称呼外,他该尊称阿茶一声什么更为妥当了。
闻宛白呵呵一笑,心底一片悲凉。
阿茶眼珠咕碌碌一转,拍拍闻宛白的头,“乖,不难过,师叔祖有法子。”
闻宛白一愣。
“等出了南鸣山庄,回水月宫住上十天半个月,我就告诉你这法子是什么。”
百里无月的手抖了抖,“我先去歇息,宫主和阿茶小姐也早些休息。”
他还未走出几步,怀中的白参就不合时宜地“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闻宛白眼睛一亮,弯腰将它捡了起来。“师叔祖,来口锅,炖个参汤。”
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一般肆意洒脱地活着,唯独,为她自己而活。
说起来,这白参还是苏晔之给她的,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无功不受禄,等陆思鄞配制好解药,她一定马不停蹄地送到他手里,也算是救他于水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