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过白参后,百里无月感受到疼痛果然没有之前那么无法忍受,那些疼痛正随着时间的消逝,一点点淡化。看着他惊讶不已的神色,闻宛白也将他的心思猜的八九不离十。
俗说这白参能止世间万般疼痛,今日一试,果然名不虚传。
阿茶看着闻宛白的目光都快腻出水来,她已经有许多年都未曾见过除了南鸣山庄以外的活人了,更不曾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够见到水月宫的人。
闻宛白轻轻一笑,她在水月宫时,曾见到过一张画像,画像中的女子正是眼前的人。她之前看阿茶熟悉,却如何也想不起来,现在仔细端详,轻而易举便认了出来。
这确实是师祖一直要找的人。
当务之急,不是寻找药引,而是安安全全地将阿茶送回水月宫。
这是她身为水月宫宫主的职责所在。
等到屋外只剩下她与百里无月时,她轻轻开口。
“无月,我们这一次,也不算无功而返,对么?”
她勾了勾唇角,神情清冷慵懒,那一瞬间,似乎又恢复了水月宫宫主的骄矜。
星子明灭,竹影疏斜。
百里无月张了张口,却只字未言,他垂在身侧白皙的手微微颤抖。
“宫主,一定要先回水月宫么?”
闻宛白皱了眉,总觉得百里无月似乎瞒了她什么事,不好的预感盘旋在心头,不禁让人有几分忧心。
“什么意思?”
百里无月咬了咬下唇。
“属下只是觉得,宫主有要务在身,不能贸然行事,水月宫的人都在等宫主回去,若宫主一事无成,岂非让众人失望。”
闻宛白身形一顿,她随处找了个空地坐下,冰冷的手指随手划着粗糙的地面。“其实,本宫一直求的药引,是水月禁术第七重的药引。阿茶所说的武功,则是本宫在修炼禁术之前的功力。”
百里无月缓缓走到她的身后,目光一瞬不瞬地凝着她那显然有几分落寞的背影。
“宫主一定执念于水月禁术么?”
禁术之流,是旁人万万不敢触碰的。自水月宫建立以来,修炼禁术之人,皆未有好结果。他很担心,闻宛白会有什么不测。
如今的闻宛白,已经足够令人揪心。
百里无月宁愿她依旧是水月宫高不可攀的宫主,即便他永远都触碰不到她的一片衣角,他也心甘情愿。
闻宛白轻轻地笑了,她的眼神分外决绝。
“你觉得本宫走到今天这一步,靠的是什么?”
“本宫没有退路了。”
百里无月轻轻叹了一口气,而后单膝跪地,模样分外虔诚,“属下誓死效忠。”
若是可以,他可以成为她的退路。
闻宛白眸中划过几分错愕,似是自嘲,喃喃自语,“想不到,本宫沦落到这样的地步,竟然还会有人愿意跟随。”
阿茶将屋子里擦得干干净净,走出来的时候,唇角扬着一抹笑意,“时辰不早了,你们快进来,屋子简陋,就将就将就吧。”
闻宛白拍了拍手,从地上站了起来。
“再是简陋,师叔祖这么多年还不是照样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