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宛白翻身下马,将马儿系在一棵树旁,亲切地抚了抚它的鬃毛。
“多谢。”
她转身一步不停地离开。
这树林极大,而现在她依旧还在围场中,在狩猎之前,她趁着苏晔之对她的不设防,看了这里的地形图,从这里一直走,应该会看见一条河,过了那条河,也便出了皇宫,再想办法雇一辆马车离开此处吧。
即使要逃,也不能表现的太过急切,越是表现的不急不缓,越是不会被轻易注意。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似乎是走到了树林的尽头,闻宛白忍不住勾了勾唇,却在目光触及一抹妖艳的暗红色时,生生一顿。
那人似乎是等她许久了,但无丝毫不耐,手中一柄折扇轻轻晃荡着,美的近妖的脸上划过三分笑意。
闻宛白走上前,他身后是潺潺的流水声,还有一叶扁舟。
“三殿下是在等人?”
容初轻轻一笑,表情颇是恭敬,“容初在等宫主。”
闻宛白一愣。
记忆里,容初此人,出现的并不多。但总是给她一份无比熟悉的感觉。
“你一个皇子,是如何躲进我水月宫的?”
闻言,容初不由笑了。
“宫主也知道,我是皇子,自然有的是办法混进水月宫。”
他向旁边走了两步,露出了他身后不远处的一叶扁舟,一个老翁正在划桨逐渐靠近。
闻宛白不禁有几分错愕,她与他之间,似乎并没有这么熟。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想要离开?
“宫主素来洒脱,恐怕在这处处拘束的皇宫是呆不惯的,即使处处有六弟相护,不喜欢的东西,总归是不喜欢的。”
容初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虑,轻飘飘的几句话,便打消了她心中的疑问。
怪不得,方才在围场,并未见到他的身影,原来,他是已经料到她会挑准这个机会离开。
闻宛白突然想到今日她与苏晔之来的极早,苏晔之轻轻抚摸她的脑袋,让她等他回来,他一定会打最多的猎物,得到今日围猎场的第一。
今年围猎场第一的获得者,奖品颇为优厚,却也十分神秘,苏晔之说他一定要得到奖品,然后送给她做花朝节的礼物。
他说话时正站在阳光下,金辉为他镀了一层边,精美绝伦的侧脸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她的眼前,眼底眉梢俱是笑意,像是她做了极美的一场梦。
皇家围猎,春夏秋冬皆有,不过最好的还是在冬天围猎,春天万物焕发生机,这个时候,总是不宜杀生的。
她记得,苏晔之从前,是最不喜欢杀生,也最是善良的。
那个手握屠刀,沾满了鲜血肮脏不已的人,是她啊,是她……
她当时弯了弯唇,盈盈一笑,没有拒绝,也没有肯定,“打只温顺的动物来养吧。”
他的眼睛亮了亮,笑着应“好”。
思绪戛然而止。
无功不受禄,更何况,是这样不明不白的帮助,她不屑于接受。
“为什么会选择帮我?”
可别拿心中欢喜于她这样的幌子诓她,皇室中人,尤其是这样自小便生活在宫中养尊处优的皇子殿下,是不可能被感情所操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