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容初好笑地勾了勾唇,“宫主,我在水月宫待得时日并不短,宫主您见到我的机会少,我却是无时不刻不关注着宫主。我容初最看不惯的便是看着旁人被强迫着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宫主适合的是一片江湖,而不是尔虞我诈的皇宫。”
“宫主,您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去做。”
“当然,容初愿意相助,最大的原因,在于——”
他突然顿住了话头,眸中含着笑意温柔地看着闻宛白。
早春的寒意扑面而来,闻宛白紧了紧衣裳,听他不急不缓地说着,不由接上了他的话。
“在于什么?”
他微微一笑,轻轻舒了一口气。
“宫主这段时日改变了太多,容初觉得,还是从前的宫主最好。”
闻宛白稍稍一愣,她的手不知不觉抚上了自己的容颜,“这样不好么?”
也许,这就是从前的她。
她想也不敢想的从前。
容初眸光幽幽,言语却是犀利非常。“既然修炼了水月禁术,宫主便不应该为情所困。”
承明寺的那一位方丈曾对她说: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她的情路坎坷,倘若执意上前,势必是要危及性命。
可她本已是无情之人。
苏晔之这段时日确实撩拨了她的心弦,却不至让她方寸大乱。
她心上之事,永远排在感情之前。
一个穆夜,已经让她痛彻心扉。
绝不会再有第二个穆夜。
她抿抿唇,眸光微有几分闪烁,“容初,多虑了。”
她与他也只是匆匆的几面之缘,并不信对方会这样好意。
有所求,有所需,有所助。
闻宛白望着他近乎妖孽的脸庞,不禁轻轻一笑。
“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你不如告诉本宫,想在本宫身上得到什么来的容易。”
容初轻轻一愣,他眸中似乎闪过一丝受伤。
他顿了顿,终是问出口。
“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三分试探,四分真心。
闻宛白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头有几分疼。“三皇子觉得本宫应该认识你?”
这时,小舟已经靠岸,老翁也不着急,顺势坐了下来,静静等着。
容初苦涩一笑。
“宫主这一生阅人无数,想必不记得容初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我们小时曾见过的。所以今日所为,皆是容初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那一张刻着妖冶的脸庞上,写着格格不入的悲伤。
“更何况,本皇子得不到的东西,也不希望别人得到,得不到的人,亦是如此。”
他的长相,却是长在她的心坎上了,倘若在水月宫时,她注意到他半分,毫无疑问,都会将他收为男宠。
锋利的美人。
闻宛白勾了勾唇。
“多谢。”
她转身上了那一叶扁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