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副药,先吃上三日, 每日两次,给病人煎服。”郎中又继续说道:“这一副药,三日后再吃,每日一次,饭后服用,吃上五六日,便可痊愈。”
张正道接过两张方子,再次拜谢,命陆小乙结算问诊费用,而后跟随这郎中一起去街上的药铺抓药。
孙二娘亦是放下心中的担忧,坐在床边,照料着孙元。
张正道又唤来伙计,将早饭送到房内,与孙二娘草草吃了一些。
陆小乙拎着抓好的几包草药返回,跟店家借了灶台,用砂锅将药草煎煮上。
待将汤药熬制好了,晾凉之后,为孙元服下。
孙元吃了药又睡了半日,方才清醒过来。
孙二娘一直侍奉在他身边,见孙元醒了,大喜道:“阿爹,你感觉怎么样?”
孙元气色转好,高烧已退,只是身子骨虚弱,有气无力道:“我……饿了。”
张正道又赶紧吩咐陆小乙去打些粥食来,喂孙元吃下。
见女儿、女婿面露忧色,孙元勉强笑道:“不要为我担忧,一把……老骨头了,阿爹……见你嫁人,已是心满意足,就是……咳……咳……”
话未说完,孙元又咳嗽起来,张正道连忙将他扶起,靠在床边,为他拍打着前心后背。
孙元缓了一会儿,又继续道:“为你寻了一个好夫婿,阿爹……便是死了,也能瞑目。”
孙二娘眼眶含泪道:“阿爹,你不会有事的,方才郎中也说了,只是染了风寒,吃了药,休息几日就好了。”
孙元看向张正道,嘱咐道:“我这女儿,性子顽劣,咳咳……托付与你了,要对她好……”
张正道回道:“岳丈放心,我会照顾好二娘。”
见孙元像是托付身后事一般,张正道又继续道:“岳丈只是得了些许寒症,按时服药,用不了几天就好了,莫要担忧。”
孙元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我这把老骨头,多活三五年,又有甚么用处。”
<b/> 孙二娘道:“阿爹,不要胡言乱语,你若是死了,让我一个人怎生得活。”
孙元拉着她的手道:“傻丫头,人总要死的,阿爹若是死了,咳咳……也好去陪你娘。”
父女俩像是在临终话别,张正道苦笑道:“岳丈,真的没有大碍,吃了药,再睡一觉,明日便好了。”
说完,将孙二娘拽了起来,又将孙元扶着躺下,让他闭目休息。
见孙元沉沉睡去,孙二娘心中虽是忧心忡忡,但也只好跟在张正道身后,回了房。
嘱咐陆小乙好生照顾孙元,张正道关上房门,笑道:“岳丈没有什么大碍,你也不必过分担忧。”
孙二娘俏脸之上,没有笑容,只是坐在床边,说道:“我打小便没了娘亲,是阿爹一手将我拉扯长大,有好几次,阿爹为了救我,身负重伤。”
“若是阿爹死了,我便再也没有爹娘!”孙二娘泪水滚落,不住抽泣。
张正道见这个绰号“母夜叉”的凶恶女人,亦是有此柔弱之时,便搂着她的肩头,轻声安慰道:“娘子还有我哩!”
孙二娘倚靠在他身边,诉说着小时候的点点滴滴,释放着心中唯恐失去父亲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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