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劳张大人将此书信面呈官家,他必不会降罪于你。如今饭食已用,我与师弟便告辞了。”
言罢,兀自站起身,也不顾众人挽留,与白云道人飘然而去。众人又对今日之事感慨了一番,方才各自安寝。
翌日,张茂则将忻州之事料理完毕,随着洛怀川等人快马加鞭,返回了京城。”
这边仁宗正望着御案上堆满的奏折发愁,拿起一本,弹劾中书的。又拿起一本,还是以灾变入手,矛头依旧指向宰相王随等人。
遂不耐烦地站起身,背剪双手,来回踱着步子。殊料猛一抬头,却瞧见张茂则站在眼前,不免心中大喜。
面上却故作不悦道:
“茂则,你几时学会悄无声息的吓人了?”
张茂则见到仁宗也是万分亲切,连连躬身施礼道:
“官家又取笑臣,我只不过见您似有心事挂怀,未敢打搅罢了。”
“快与我说说,那边情况如何?”
“官家,臣此次前往忻州暗查,当真历经九死一生方得平安回转。若非上天庇佑,怕您此刻看到的便是臣的尸身了。”
言罢,便将此番赈灾过程详细说与了仁宗听。末了,取出李植的那封书信道:
“官家,您再看看这个。”
仁宗迟疑地接过来,取出信纸,展开一看,脸色逐渐阴郁起来。
除了上面说的西夏李元昊自称皇帝之事外,李植的另一番话也令他心情十分不悦。
〸原来他写的是:“倘有朝一日官家负了丹珠,便如这枚木簪一般。”
想必李植早已预测到此后的某年,仁宗的确有心废了曹丹珠,立张美人为后,故而才有今日之警告吧。此乃后话,咱先按下不提。
张茂则自是不解其意,还以为是他因李植直接处斩了陆、柳二位大人之缘故呢。遂也没再多问,双手捧着那粒金丹,送到仁宗面前:
“官家,这粒金丹乃李道长所赠。言说关键时刻有起死回生之妙,臣不敢私留,愿献与官家。”
仁宗摆摆手道:
“难得你有此番心意,然朕实不能收。谁人无个三灾八难的,你自己留着好了。一路鞍马劳顿,且去歇了吧。”
张茂则谢恩,转身出去了。仁宗坐回到御椅上,脑海里思虑着李元昊自立之事的真假。
李植书信上虽说李元昊目前仅是自号为皇帝,并未筑坛受册,正式即皇帝位。然从其冬至大朝会未至朝见,便可以认定其反迹已成定局。
不过之前与朝臣讨论如何处理此事时,仁宗本欲派兵征伐,然权知开封府的胥偃却率先提出反对。
按其建议,乃先遣使赴西夏问责,再行发兵,方算师出有名。加之一些大臣的附和,此事便暂且搁置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