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嗷一嗓子就扑了过去,狂吸鼻涕,抓着小哥差点没流泪。
你爹真的来了,不用受罪了。
小哥一手揽着我,一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正要收回去,动作突然就僵在了我头顶上。
这时我才感觉到浸湿的鬓角有一股热流顺着耳廓滑下,头皮随之泛出刺痛,我一摸,半只手掌都被血染红了,血腥味争先恐后地涌入鼻腔。
我捂住头,哎哟地叫唤起来。
最终我被拎到湖边上,胖子和天真围着瞎子,小哥打个头电筒半蹲下来就让我低头,在我头上翻来翻去的,仿佛母猩猩在给崽儿捉虱子。
木安站在旁边,居高临下地骂我:“头发都要给连根拔起了,本来发量就不多,为什么不早点上药,你想跟瞎子剃度出家?师太?”
千军万马尴尬地打圆场道:“当时瞧着没有很严重,她也不是故意的。”
木安凶光一横:“滚!”刘丧刚要出声,被他一起瞪了:“你也滚!”
看我敢吭声吗,根本不敢,只好拼命向他们使眼色。
于是他们俩手拉手目露同情地滚了。
这货最近火气是越来越大了,狗路过都得挨俩逼兜。
等到小哥翻完,木安摇着药瓶也蹲在我跟前,没好气道:“闭眼。”
药喷上去的时候我体验到了猪脑在火锅里的感受。
疼,特别特别疼,而且是火辣辣的疼。
看我痛的哼哼唧唧,木安面色凝重地转头问小哥要不要把我头给剃了以免感染。
我立刻不哼唧了,抓住他手硬生生扯出个扭曲的微笑:“大可不必。”
〸可能是我表情太狰狞,木安扑哧一笑:“都嫁出去了,那么在意颜值干什么。”
“你不在意你回去剃个光头。”
“我剃光头你绝对比我更有意见。”
我被噎了一下,脑海中逐渐浮现出安光溜溜脑门的模样。
——他说的对。
胖子正给瞎子上眼药,据说是小张哥从南疆带来的方子,可以缓解瞎子的眼疾但不能根治,最初也是这张方子作保,瞎子才愿意配合诓我们跟他来一趟大凉山。
“你这破方子最好有用,不然他要是瞎了,老子也要把你俩眼珠子抠出来。”胖子恐吓道。
小张哥摊摊手:“我没法保证药效的,要不你拿我试试药。”
胖子抡开膀子就去抓他:“好主意。”
天真拍开胖子的手,让他别瞎胡闹,等会直接把人戳瞎。
等我们俩都上完药,大家都收拾包袱走到远离深潭的岸上。
瞎子似乎很是疲倦,敷着纱布打手势告诉我们他要歇会儿,转身抱着胳膊就不再说话。
我们仨体力也透支的厉害,千军万马和我浑身上下就没有一根骨头是不会响的,三个人一脸土色,天真提议我们干脆都原地修整一段时间,这种状态上路纯粹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