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芪贞从他手里接过香,指尖不经意相触,划过他的手背。
霍天麟的手背,还是那么凉,和上次一样。
沈芪贞拜了拜,灵堂中间,白洁微笑的遗像摆在那里,望着沈芪贞,又似乎不是。
沈芪贞插好了香,望向一边立着的霍天麟。
玉树临风,书里的词,用来形容他,一点不为过。
可是,沈芪贞觉得,即便他站在眼前,挂着自己丈夫的名,却离自己那么远,远得好像和自己是两个世界的人。
霍天麟凝着白洁的遗像,眼神悠远,眸光黯淡,似乎在想什么。
沈芪贞轻叹,转过身,就要离去。
“你昨天,是不是去见什么人了?”
忽然,霍天麟开了口,沈芪贞僵在那里。
难道是连翘说了什么?可是如果是连翘说了什么,那么第一个知道的,恐怕是唐芸吧。
“你不要紧张,我没什么意思。”霍天麟缓道,“我和白洁是从小一块长大的。”
沈芪贞转过身,望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霍天麟将白洁的遗像拿过来,擦拭一番,道,“谢谢你,在她临走前,宽了她的心。”
沈芪贞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玉,我们会照顾好的。”霍天麟将白洁的遗像摆好,走到沈芪贞跟前,将一个信封递给她,“这里是五百银元,够你做点什么维持生计了。”
沈芪贞没接,抬眸道,“你什么意思?”
霍天麟道,“你在霍家的事,已经完结了。”
“是你的意思,还是老夫人的意思?”
霍天麟转头,望着她,“这有什么区别么?这里不适合你。”
“是!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也不想高攀你们霍家,能给我自由,我很感激,求之不得!”
霍天麟微微一笑,将那信封再次递到沈芪贞眼前,沈芪贞睨了片刻,道,“我有手有脚,不需要!”
霍天麟闻言,也不争辩,点点头,“你日后若有需要,可以再来拿。你能让白洁安心的走,这是我们欠你的情。”
“那老夫人那里……”
“我会和我娘说的。”
沈芪贞垂眸,不再言语,立了片刻,还是转身走了。
灵堂里,霍天麟望着沈芪贞远去的背影须臾,而后转身看着白洁的遗像。
遗像里的白洁还是笑的,只是,看起来越发清冷。
夕阳西下,洒落房间一角。
沈芪贞整理好了自己的几件衣物,打了个简丹的包袱,她走到桌前,打开那个小盒子,取出胸针,放进衣兜里,转身拿起包袱。
回望房间片刻。
这里,曾经是自己的洞房,只可惜,终究是一间冷清的房间,没有温暖,没有留恋,没有美好的回忆。
沈芪贞转身,带上了门,房间里,陷入黑暗。
“少夫人……你!”连翘听说霍天麟沈芪贞离开,十分不舍,可也无可奈何。整个霍家,只有裴言和连翘在后门,依依惜别沈芪贞。
“回去吧!有缘再见。”沈芪贞点点头,松开连翘的手,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裴言望着沈芪贞消失在小径尽头,眉目深深,唇角却带着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