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淳华像是听到他的心声,接着劝道: “退百步来说,就算水灵有些功力,那也不能次次言中。”</p>
贺越出来就听见这句话,赶紧道: “正是。看祠人方才也说,水灵还是有出错的时候。或许它自己大难临头,连凶吉也卜不出来了?”</p>
“有道理。”贺灵川长长吸了一口气, “不用劝了,我知道了。”</p>
“大哥……”</p>
“我说了不用劝!”贺灵川厉声打断他, “别烦我!”</p>
这才符合长子的性格,贺淳华不觉奇怪,走出来的应夫人却道: “怎么说话呢?越儿也是好心劝你!”</p>
贺灵川扭头便走。</p>
贺淳华摆手当和事佬: “行了行了,他心情不好,别跟他计较了。”</p>
贺灵川也是心乱如麻。</p>
他想起年松玉死前说过的话: “你离死不远了!”</p>
当时是所谓的 “天神”附在年松玉身上,替他说完最后这句话。贺灵川一向只当是年松玉的临死诅咒,也没当回事儿。</p>
可如果是 “天神”看出点什么来呢?</p>
天神最初是想附到他贺灵川身上的,只不过在识海的幻象当中被撞了出去。</p>
那一场被改变的幻象,还有幻象中的街角,街角被撞破的墙皮里面发光的印记……</p>
连所谓的 “天神”都被不知名的力量赶出他的识海,这一幕他可没忘!</p>
这就是灾厄的力量吗?</p>
这些往事,加上今天水灵给出的两支下下签,是不是都能连在一起?</p>
穿越以来从未有过的紧迫感油然而生,贺灵川心头一片乱麻。</p>
此时有个卫兵一路奔了过来,向贺淳华报告。</p>
贺淳华听完,立刻招呼长子: “情报审出来了!川儿你过来。”</p>
贺灵川只得走了回去。</p>
“看看你周围的环境,眼下大事为重,歼灭悍匪为重!再说,你若真有劫难,或许就应在今晚。恶盗索命,这还不算大凶吗?只要我们成功离开仙灵湖,疑障自解!”</p>
贺淳华按着他的肩膀又道: “川儿,你要信我,要信大萨满,明白么?”</p>
贺灵川看着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儿子明白。”</p>
要真是这么简单就好了。</p>
“那水灵装神弄鬼,必有所图。”贺淳华凝重道, “它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些,你信它才是庸人自扰。”</p>
贺灵川点了点头。</p>
于是贺淳华招呼众人返回主屋。</p>
走回去的路上,贺灵川满脑子想的都是,如果水灵那里卜出的 “大凶”签象还能灵验,是不是意味着他将和年松玉一样,落个惨死异乡的下场?</p>
如果还有一线生机,又要从何把握?</p>
从今日起,他要时刻着紧自己的小命,要想办法解开缠身的厄运——如果它当真存在。</p>
水灵的预言最可怕的一点,是它告诉夜行的旅人前方必有深壑,却不说还有多远。</p>
那么他今后每走一步,都要提心吊胆。</p>
唉,离开黑水城之前,他应该去拜访一下照满都大萨满的,或许能有收获。</p>
只是当时他作为穿越客,心虚地想离这个神秘的老人越远越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