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和顺不屑地冷笑:“巡检不必大喊大叫,令人耳朵发疼。齐咨的案子是魏冲这件事连带的,怎能搞得泾渭分明?焉有案子没处理完就将犯人正法的事?”
蒋添顿时被这话噎住,欲再思考一阵,抬眼却看见魏冲的窃笑,一股无名之火冲上头来。他咬着牙,拔起剑直指魏冲:“魏冲小儿,你这厮害了多少人的命,不滚下马来听从发落,更待何时!”
万和顺脸色为之一变:“蒋巡检,请你不要着急,把剑放下!”
手下的军兵也知不是动手的时候,都去抱住他那匹马脖子,拉着辔劝道:“郡王乃此处长官,望巡检不要动怒,千万要心平气和地商议。”
蒋添眼睛里都布满了血丝,最终只得长叹一声,将剑收回鞘里。
“……回军!”他的气息已不平稳,但还是勉强地下了命令。魏冲终于松了口气,亦陪同万和顺回了王府。
蒋添经此一遭,弄得心绪大乱,以致于给叶永甲汇报的事也免了,回到司里,安排了士兵睡下,自己就随便拣了块席子,连盔甲都不脱,枕着剑,愣愣地瞪着眼睛,就这么熬过了半夜。
天一早,太监们便忙忙活活地准备搬离行宫,里里外外不停地搬着东西,柳镇年就在殿内,叫人拿过清单,一一比对。
窗外的公鸡此时方才仰头叫起来。
“别叫了,别叫了!”
晏良走进宫门,伸手便朝站在杆子上的公鸡拍去,那公鸡吓得一跳,不再啼了。
他径直走进殿内,望柳镇年一行礼。
万和顺用余光一乜他,便一面看着清单,一面问道:“叶廷龙昨日不打算跟我说些什么?”
晏良迟疑了片刻,便笑道:“他。他哪有什么事?自从他那条计策失败后,就闷了罢。”
“这个叶永甲,怎么如此心性……”柳镇年默默嘀咕了一句。
“话说皇上准备动身没有?”晏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也借了一本清单。
“我打算先让部分军马出城,再请陛下动身,倒也不急。”
“好,那我去叫南京百官随之出城,送别圣驾。”晏良说罢,将清单一丢,出了大殿,便与吕司禁讲道:“你去通知府衙,叫叶永甲率百官出送。”
“有何还需另说的?”吕迎山问。
晏良略加沉吟,即言道:“你就跟他说,到时候别多说话,柳大将军十分忙了,不要再添乱子。”
“可我看柳将军……”
吕迎山尚未说完,就听晏良‘啧’地一声:“吕司禁,朝廷内乱成一锅粥了,这里焉得留恋?这也是我的一片好心,又非瞒着他做事。”
吕迎山便放下心来,起身去了。
“鸣炮——”
叶永甲一声令下,城外的炮冲天响了几声。
“万岁!”
这次又是万和顺起头,朝着缓缓行来的銮驾恭敬一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