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苦笑一声,再次转身,直面不断逼近的众人。
此时,他身上的气势隐隐和之前有所不同。
在他对面,有两个丹海修士不假,可就是和麻雄一样,初入丹海的货色,绝不是他的对手。
至于余下之人,一群小啰啰而已,来再多对他都没有什么威胁。
今天他就想告诉裴汉这老狗,人多未必就厉害。
林夕眼中闪过浓重的杀机,迈开了步子,双方越来越近。
“嗤!”
人群后,裴汉不屑的嗤笑声格外刺耳,“还敢冲上来,勇气可嘉,只是今天你死定了。”
“是吗?”
就在这时,一道愤怒的嗓音自院中传来,“裴大人是不是太过目中无人,当我吕某不存在的吗?”
吕良说着走上前去,站在了林夕和众人中间,上百名士兵齐齐涌了上来,与他并肩而立。
林夕一愣,脚步停了下来。
对面那两名丹海修士也是脚步一顿,不再向前,他们身后,几百名捕快也跟着停下脚步,如临大敌。
身为修炼者,他们从这些士兵身上看到了煞气,显然都是手上染过鲜血的军中精锐。
裴汉神色阴沉无比,“吕将军,你胆敢干涉衙门政事,你是想造反不成?”
“造反?”
吕良冷声一笑,“吕某可不管什么造反不造反,只知道李大将军曾经说过,老王爷的儿子,决不能死在静州。”
“在这静州地界,谁若是胆敢谋害殿下,那便是整个静州边军的敌人,吕某定然与他不死不休!”
吕良说着,拔出了手中军刀。
“锵……”
拔刀声连成一片,上百名士兵齐齐拔刀,一个个怒视前方,咬着牙,虽然没有说话,但手中的长刀,已然表现出他们的态度。
他们都是贫苦出身的汉子,对张老头的遭遇都感同身受,方才裴汉公然袒护麻雄,已经让他们很是愤怒。
只是碍于军令,他们只能憋着火,什么都不能做。
现在终于有了机会,他们巴不得赶紧打起来,砍了对面那个不要脸的读书人。
裴汉额头青筋暴起,他有些难以置信,这个粗鄙武将,怎么敢向自己拔刀,甚至自己把造反的帽子扣过去,都不管用。
“吕良”
裴汉怒吼道,“你别忘了,南疆律法可是有一条铁律,军方不得掺和地方政务,否则以造反论处。”
“有吗?”吕良冷笑一声,“吕某只是一个粗鄙武将,可不像裴大人这般熟知南疆律法,你如果不满,可以带着书籍律法,去李大将军那里告我一状。”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林夕心中想着,收起了体内鼓荡的气机,心中隐隐有些遗憾。
他知道今天这一架,打不成了。
今天若只有他自己,那裴汉绝不会心慈手软,可若是加上吕良他们,裴汉是死活都不敢动手的。
因为打不打得赢且不说,单是一个与军方冲突的帽子,他一个城东尉就吃不消。
哪怕是林川护着他,也是不行。
正如他所料,那裴汉虽然被吕良咽的脸色一阵青白,数次变换,却终究没有勇气动手,他死死盯着吕良,“我看你能护他到什么时候。”
“我们走。”
他说着恶狠狠的瞪了林夕一眼,带着众人离开了院落。
直到这时,吕良才松了一口气。
裴汉带人退走,正合他意。
别看他话说的这般硬气,但其实他也是不想动手的。
毕竟与地方衙门动手,哪怕是事出有因,这罪名也不是他一个武将能够吃得消的。
他收刀入鞘,对林夕抱拳一拜,“让殿下受惊了。”
林夕看着他,神色有些郁闷,问道:“如果裴汉不对我起杀心,你是不是就会一直看着,绝不会管?”
吕良脸色一变,急忙解释道:“殿下赎罪,李玉堂大将军的命令是绝不能让殿下死在静州,所以其它的事情,末将不敢插手,但如果殿下有危险,末将一定会拼死相救。”
可你救得都是对方…林夕看了吕良一眼,心里很郁闷。
他觉得这吕良有点儿克他。
他与吕良接触前后不到一刻钟,吕良便帮了自己两次倒忙。
一次是刚来时,阻止他与麻雄继续动手,另一次是刚才,阻止了自己与裴汉等人动手。
三个丹海修士,可是能让他提升不少实力的。
现在可好,只剩一个了…林夕心情很糟糕,有点儿想打吕良一顿,但想着吕良一心帮他,再加上看到他身后那帮神情热切的士兵,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