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听着越听越迷糊，眉头也从一开始的舒缓，到了后面的紧皱不解。
这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实在太过疯狂，什么夺人魂魄，甚至是出手如同仙人采撷云雾，自己更是闻所未闻，虽然说多多少少以前在江湖上听到过关于山巅之人的手段，但也没有像自己儿子描述的这么的骇人听闻。
老爷子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就连握着拐杖的那只手都微微有些颤抖，有些不忿的说道：“看来我们黄家是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东西，只不过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我们，只是顺带着成为了他们的棋子而已，这虽然值得庆幸，但是这把刀也架在了我们的脖子上，随时都可能落下来，现在要的还是需要我们自己脱离这个棋盘。”
黄樾一脸烦闷地开口问了一句：“那该把方向放在哪？说句实在话，孩儿现在也没有多大的头绪……这件事情其实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切入点。”
黄老头子摸着自己的胡子，而后闭着眼睛思索着，手中的茶杯也随之放在了茶桌之上。
黄樾双手的手肘都靠在了茶桌上，手掌撑着自己的额头，单是这一件事情，就已经可以将他这个黄家的一家之主给压垮了。
这两父子就这么沉默了许久，好似就这般僵持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又好像其实并没有过多久。
那黄老爷子缓缓的睁开眼睛，而后将手中的拐杖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开口有些沙哑的说道：“你说的那个林砚，还有那个已经死去了的杨询，这两个都是切入点，特别是姓杨的，哪怕是现在已经死了，可他在这一局中的作用还是十分的巨大，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黄樾满脸不解的说着：“那杨询不是已经死了吗？我知道这事和他因果关系很大，可人就连死都已经死了，谁还有那种手段去把他弄活过来？”
黄老爷子清了清嗓子：“就一定需要弄活回来？”
黄樾语气有些不耐烦：“不活过来有什么用？谁能够对一个死人干什么？咱商行之中又有谁能拥有这种手……段……”
“呵呵呵，你小子懂我的意思了？”黄老爷子笑眯眯地开口问道。
黄樾将自己的手轻轻的握拳，抿了抿嘴唇：“老头子你的意思是，这件事的根源其实可以从林砚的身上入手？”
黄老爷子皱着眉头骂道：“人家什么境界！？你还想着这种手段？是借他的手入手，借！”
黄樾连忙点了点头，他很清楚自己父亲的意思，自己但凡要是不注意点，估计整个黄家都没有办法好过，毕竟人家心思缜密，他自己也是见识过的，而这种人也是最难相处的，特别是当他们高高在上的时候，最容不得别人算计。
“听说莺儿跟他走的近，要不要试试？有没有想法？”
听着自己的父亲这么问，黄樾立马就摇了摇头，表情显得有些生气道：“您是她的爷爷，怎么能够问出这样的话？哪怕是我们的产业就此葬送，也不可以用她后半辈子的幸福来给我们续命！”
黄老爷子立马一手拍在桌子上，而后对着黄樾大喝一声道：“你个臭小子，你在想什么呢？！”
“你老子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让莺儿嫁给他的？我哪怕是一介商贩，也绝对不可能拿自己孙女的幸福来当筹码，我自己都这么大一把岁数了，这笔交易我觉得都划不来，也就是你爹我还活着，才会替你操心这操心那的，我这性格你自己也清楚，要不是这件事情影响已经大到我那边去了，我是绝对不会去管的。”
“用不了几年撒手人寰，又哪里管得了那么多的事情？人这一辈子唯有操心是永远操心不过来的，该到哪一步就到哪一步吧……”
听到自己的父亲这么说，黄樾也是十分的无奈，毕竟都到了这一步了，自己的想法其实还是有些不着边际，扪心自问的话，当得知林砚真正的实力后，他确实动过不止一次歪心思，甚至在回来之后对着账本之时，他都想着如果能把林砚给收入囊中，那么这本账目结尾的总账数额，绝对得翻上十倍不止。
可能这话说出来会显得十分的矛盾，但这其实就是所谓的事实，这不仅仅只是对于他黄樾自己来讲，就算是把这件事情放在其他人身上，也会出现这样子的矛盾，甚至许多的人估计都做得更不好。看书喇
只不过理性总归要战胜贪欲，人活一辈子，应该知道自己要得到些什么，失去些什么，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二者皆可兼得的条件，很多事情只要做了就别不当回事，毕竟最终能够追悔莫及的机会往往少的可怜。
如此一想的话，其实黄樾也算是放下了自己心中的担子，林砚究竟配不配合自己，其实他还是很有把握的，毕竟最开始仗义执言的也是这家伙，但是想要让他为自己所用，想都不用想了，也明白这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爹，其实很多东西想明白之后，我才发现我们都在做一件很蠢的事情。”
听到自己儿子说出这番话的黄老爷子，也是淡然的笑着，他来到了刚步入不惑之年不久的黄樾身边，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臭小子，你这辈子要走的路子还长着呢，不像你爹我已经一眼看得到头了。”
“人活一辈子确实是一件蠢事，追名逐利甚至六亲不认的事情，任何人都有可能做的出来，可就这件蠢事而言，人就真的没资格活下去了吗？”
就在黄樾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老头子却是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件事情其实恰恰相反，走来走去，其实也只不过是原地踱步和负重前行的区别，人这一辈子往往没有什么退路。”
黄樾拍了拍自己的双手，而后苦笑的说了一句：“准确的来讲，应该是根本就没有退路，像我这样里外不是人左右为难的，还真就想把杨询这件事情置之不理，只不过这样一来，就相当于把我们黄家这么些年的口碑直接一榔头打碎了。”
黄老爷子也是无奈的点了点头，可就在这时，一声急促的声音响起：“不好了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