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樾浑身一激灵,刚刚想要条件反射性地把这小丫头拦下来,可转念一想时,话到嘴边却又是咽了回去,要知道林砚可是造化境高手,如果真有一位这样子的年轻谪仙坐镇,那黄家商行的威慑力更上一个台阶也不是问题。
要不是知道自己闺女性子比较虎,他都想招过来做女婿,虽然说知道有那个姑娘的存在,但这也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两个人投缘,而且在感情方面能够合得来,那么这种来日方长的事情也实在无妨。
就算是自己闺女做小的,只要能够让商行得到该有的好处,那可是前程无量的事情,只要自己能够再多活十几二十年,别说是扬州城三大商行之一了自己,就算是推到整个扬州第一也没有什么问题。
这是他黄樾自身的自信,不过想到这儿的时候,他却又是叹了一口气,心里也许打消了这个想法,都说虎毒不食子,他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宠还来不及呢,哪有可能把她用来抛砖引玉?
只要不会到那些个负心郎,亦或者是什么品行不端的人,她这辈子想要跟谁在一起,自己这个当父亲的人绝对不会拦着,就算是那户人家穷,他这个做岳父的也可以适当的接济……
毕竟当年就和她娘一起说过,怀着她的时候就在想,如果是男孩,将来一定要让他接过这番事业,如果是女孩的话,那就让她开开心心长大就行。
想到这儿的黄樾又是笑了笑,家里那个已经当富家翁的老头子没少抱怨过自己,没有给他生一个孙子,就一个孙女还整天嚷嚷着闯荡江湖,这让他黄家以后可怎么办?
只不过黄樾自己也不大打算再生一个,毕竟要耗费的精力太多了,想到这儿的黄樾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当年那个在襁褓之中咿咿呀呀的小女孩,一晃眼便已经长的这么大了,估计再过几年便要开始嫁人了,时间过得很快,快到让人刚刚抬起头,就已经发现自己直不起腰了。
黄樾拿起茶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咂巴咂巴了嘴,细细的品味了一番,也觉得多少有些苦涩,没想到这春茶在寒冬喝有这种味道,但是也不觉得有多新奇,毕竟这些年跌跌撞撞走了这么远,他品尝过的苦涩可比这多的多,而且用的不是嘴……
嘎吱一声,黄樾身后房间的木门被轻轻地推开,一名老者杵着拐杖慢慢的走了出来。
“老夫在房间里便闻到这茶香了,你小子竟然大早上的就缩在这儿吃这种好茶,实在是不地道,都不懂得孝敬你爹我了。”
黄樾噗嗤一声道:“你可别笑话我来爹,你那房间里的茶哪一样会比我这差?”
老人听到黄樾这回答,可以说是不怎么满意,脸上顿时迎来了一团愁云,毕竟这小子怎么说也是自己拉扯大的,一辈子说东是东说西是西,现如今跟自己说这种话,多少还是心里有些不爽的。
黄樾自然也是明白了自己父亲的情绪,但是早就习惯了的他,也并没有出言说些什么,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儿,继续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茶。
三杯下肚之后,茶桌之上的茶杯早已经空空如也,刚等到黄樾呼了一口气的时候,一道砰铛的声音响起,下一刻的黄樾,立马双手捂着自己的后脑勺,黄老爷子的拐杖,在此时变成了一把榔头,直接敲在了自己儿子的脑袋上。
你爹我在这儿跟你讲话呢,你只顾着你自己喝是什么意思?真不把我这一把老骨头放在眼里了?
黄樾吃痛得捂着脑袋开口骂道:“老头子你干什么呢?待会把我打蒙了,你这商行就得自己过来接手,我看谁还成天孝敬你。”
黄老爷子咬了咬牙,将自己的拐杖重新杵回了地上,脸上带着不满说道:“把你小子养了这么大,今天开始知道要来顶撞我的是吧?是不是觉得这些年自己有了些许功劳,第一次就开始硬朗起来了……”
黄樾一脸的沉默样,并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父亲,而是一手揉着自己的头,一手重新给茶壶接上热水。
黄老爷子冷哼了一声,然后转身慢慢的走到了茶桌的对面,与自己的儿子面对面坐下。
“还真是这个意思,该不会以为你爹我这么多年不管事,就已经不中用了吧?当年黄家商行之所以能够在兴起,虽然说我占了一个名分,但在当时也可以说一切为零,我从无到有做到这么大交给你,最希望的一点就是不愿意江山毁在你的手上。”
“你自己心里可曾明白?”
说到这的黄老爷子,慢慢的睁开眼眸盯了一眼自己儿子的眼神,低落夹带着无奈,甚至还有些许沧桑劳累的气息,老人将这些东西全都一丝不挂的看在了眼里,她年纪确实是很大了,可却一点也没有瞎,有些时候人是否有真正的付出,其实他能够看得出来。
“好好的跟我说说看吧,这半个月来商行之内究竟发生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
黄樾刚刚想要摇摇头,只不过那黄老爷子确实挑明了开口道:“拒绝我之前,也没有必要回答的这么不经脑袋,如果我真的会给你添麻烦的话,我也就不会这么一大把年纪还来给你过问这些了,那些人究竟有什么关系,出手的人是谁,你把这件事情解决得怎么样了?”
老人的手指轻轻地敲了敲茶桌,然后对着自己的儿子一板一眼的说着:“全部跟你爹我说出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不定我这一把老骨头还有点用处。”
黄樾最终只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些事情他并不是多么的想说,前前后后掺和进来的人他越发觉得不可控,就连那位死去的杨询,他都觉得十分的蹊跷。
不过自己憋在心里也没什么用,这些不是他要带去土里的秘密,该怎么讲最终还是要讲出口的,而且对面坐的这个也是自己的老爹,说句实在的,在他还没走之前,唯一能够听自己诉苦的,也就只有他了……
黄樾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端起茶杯小饮了一口,开始慢慢的将事情的始末从头到尾捋了一遍。
一晃而过便已经来到了第二泡茶了,黄樾已经将这件事情从头到尾给自己的父亲讲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