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
平京的风向,一夜之间大变。
在陆长歌被抓的当天,武考初试第一榜下被抓的事迹便传开了。
原先,陆长歌寒门的身份,是最好引发议论的爆点。大夏科举多少年来,前十的席位都被世家豪族包办。
好不容易眼看将要出一位寒门状元,临门一脚前又被朝廷莫名抓了去,连犯案的详情也不细说。
这些原本都能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也是人们为陆长歌鸣不平的依仗。
可在有心人的压制下,平京城中一直无人提起这些疑点。
余庆之本打算联合武院同窗,以及那日为陆长歌庆贺的平民百姓,一起去大理寺外鸣冤击鼓。
谁料仅仅过了一晚,平京城内对此事的口风就彻底变了。
黑潮袭来!
城中大大小小的茶馆、酒楼、驿站,乃至人流流通处,皆是关于此事的议论,且风向相当统一。
“听说了吗?科举初试第一的陆长歌,是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把人家全家上下三口诛尽!”
这段话几乎成了这些地方闲聊的开场白。
为取信于民,有关陆长歌五花八门的故事都疯传出来。
有议论他消失三年,而后修为极不正常的突飞猛进。
“此子与邪神交易,泯灭良知后,换得一门邪术。需以人血为媒,杀一人便强一分,待杀得九九八十一人后,便是宗师也奈何不得他。”
言之凿凿,却又荒谬至极。
偏偏这番话,不少人都信了。
其中不乏有一些出身寒门,科举落地的武者,又被迫卖身权贵世家做个打手家丁。
他们原先在陆长歌身上,看到了出人头地的希望。可当舆论哗然时,这些人又是第一时间倒戈的。
“胡说八道!”
平阳公主别院内,燕小五愤怒的推开聚众议论的人群,将满盆恶臭的屎尿摔在地上。
“长歌绝不是这样的人!”
“燕小五你找死不成!”旁人被他溅了一声,勃然大怒站了起来。
可看到他那双闪烁凶光的眼睛后,默默松开了拳头,转而讥笑道:“怎么不可能?都是爹娘生的,凭什么我等苦练十年,倒头成了一场空,他却能去争一争状元威名?”
“陆长歌与我们,有什么不同?噢~我倒是忘了,他连爹娘都没有!”
人性的丑恶面,往往就是这么真实。在他们需要鼓舞时,陆长歌可以是支撑希望的擎天柱。
但支柱崩塌后,他们就会佯装理中客,仿佛踩一脚陆长歌,便为自己失意的人生找到了理由。
看!他的一切,都是用邪术换来的!
这一夜,燕小五打了场群架。只要天空放晴,他拖着遍体鳞伤的身躯,蜷缩进被窝里。
他可以打到公主别院内的家丁闭嘴,却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
长歌,你该什么办……
官府下属的邸报,也极度关注此事。宣称经多方打探,还原了陆长歌杀害车夫时的前后经过。
“那日,陆长歌受平阳公主所邀,前往别院与一众武道天骄聚会宴饮。席间陆长歌举止放浪,言辞间似有天下英才不配入他法眼之意。同坐者季昌庭等人,虽不满其轻慢态度,却也没多说什么……”
“谁知陆长歌酒过三巡,借着醉意,便提出要与众人比试射箭。季昌庭原是不离,可耐不住他三番五次诋毁昌平侯荣耀,便提出要与他一决高下。初时,陆长歌弓马生疏,差季昌庭远矣。”
“可就是季昌庭夺魁的关键时刻,陆长歌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连射数箭。每一箭都是匪夷所思,不似人间射术。哪怕是在昌平侯血脉最得利的雷雨天气,陆长歌还是诡异的赢了。”
“事后,平阳公主好心派车夫送诸位天骄回家。经途中车夫多嘴提了一句,问他今日险胜可有什么要诀。谁料陆长歌突然神色惊变,面露凶光……待杀死车夫后,他唯恐东窗事发,又潜入公主别院,将车夫一家残忍杀害。”
……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