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一瞬间被点燃,连带着多年来父母失踪的怨气,一次性发泄出来。
“谁跟你是一家人!爷爷离世的那天你们都不在,谁要跟你是一家人!”
沈醉愣住了,突如其来的咆哮令他不知所措,长枪上的红缨颓然垂落,他的胸膛起起伏伏,显得并不平静。
两人僵持了一阵,平复过后,还是沈醉率先开口,依旧讥讽着:“你今年十九,才堪堪八品不到,我是不知道这有什么可沾沾自喜的。”
“这三年间我修为尽散,直到今天才一日破四境!”
在沈醉面前,陆长歌一反常态变的易怒,三两句被勾起怒火,不服气的为自己辩解着。
“那又如何?”
沈醉一摊手,表情极其无辜,嘴上却更加刻薄:“你科举落选在一旁哭的时候,有人听你聊这个吗?”
“你……”
沈醉一连沉默了几天,却突然像换了个人一样一个劲的刺激着他。
“以你现在的境界,面对八品,乃至七品的武者,你有信心越境一战吗?在我们那儿,修行速度快的不叫天才,能越阶挑战强敌的才是。”
陆长歌面色难看,捏紧的拳头挣扎过后,最终无力的松开。
沈醉的话虽然刻薄,却也戳中了他的痛点。从小到大,他的武道境界在同龄人中一直处于遥遥领先的位置。
与人比斗,向来是以力压人。一旦对方和他实力相当,多半打个平分秋色,至于境界在他之上的,更是毫无还手之力。
但武道境界本就是按部就班的提升,每一品级之间,肉身的强弱、气力的大小都相差甚大。
他在平京城住了这么些年,还从未见过有人能跨一个大境界而战的。
陆长歌恶意的猜测,沈醉就是在挑他的刺!
然而下一秒,沈醉的双手突然动了!
那双粗糙的手如同灵蝶般在他眼前穿梭,陆长歌眼珠飞速跟着转动。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这双手已经掐在了他脖子上。
快到连反抗的念头还未曾出现,陆长歌惊吓的想要喊叫,然而被紧锁的咽喉却放不出一丝声音。
沈醉不屑的单手一甩,陆长歌倒退数步,劫后余生般的狂喘着气。
沈醉本以为自家这位稚嫩的侄儿,在被他戏耍一番后,定会不顾一切的冲上来和他理论。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陆长歌如同老僧入定般立在原地,他还在回味着刚才那一抓。
心眼通将方才的一幕完全的复刻下来,在脑海中一遍一遍的回放着。
“没有动用真气,非常普通的一抓,但却让我毫无抵抗,疑似动用了某种特殊的神秘技巧。”
在回顾了千百遍后,陆长歌的思绪停留在沈醉擒拿他的那一瞬间。
思绪渐渐的飘离肉身,站在定格住的画面上空,冷静的观察着一切。
他牢牢的盯着沈醉的那一双手,陆长歌疑惑的揉揉眼,像是看眼花了。
这双手在他眼中,越看越像是那杆古朴的亮银长枪。在沈醉攻向他的那一刻,仿佛能感受到长枪一往无前的长驱直入。
并不是沈醉的擒拿手有多快,而是那股子决然的战意,令他压根提不起反抗的意志。
我悟了!
陆长歌满是笑意的看向沈醉,诡异的笑容让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卒也不禁毛骨悚然。
这傻侄儿莫不是脑子不太正常?
沈醉无语的提起长枪,头也不回的逃进了老爷子房间,留下陆长歌一个人在原地嘿嘿直笑。
……
片刻后,一壶温酒静静的摆放在爷爷房门口,还贴心的准备了一只精巧的酒碗。
陆长歌手举托盘,面朝寂静的房内撇撇嘴。
赶上门专门演这一出,该不会就是为了教他一手吧。
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