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曾多次在陆长歌耳边念叨,说他有两个儿子。
都随母姓,大的叫沈伏兴,是陆长歌血缘上的父亲。小的叫沈醉,是陆长歌小叔。
爷爷从来不肯说他们做什么去了,可弥留之际,嘴里念着的,还是这两个儿子的名字。
当中年男人说出他是沈醉时,陆长歌整个脑袋都嗡嗡的。
沈醉的到来令他猝不及防,尽管他不愿承认,但名义上终归是他的小叔,是爷爷的儿子。
山庄是爷爷挣来的基业,按律法上来说,也有沈醉的一份。
于是就这样,沈醉也在庄子里住下了。
他没有说明来意,也没说要住多久。两个人除了吃饭时会一起,平时也不会存在交集。
顶多就是人如其名,来的第一天便问陆长歌要酒喝,被断然拒绝后,沈醉闷闷不乐的将自己关在房里。
之后的日子里,他也极少出门,偶尔会去爷爷从前的房间,静静的在床上躺一下午。
比起亲人,两人的关系倒更像同住的房客,既生疏又冷漠。
陆长歌还是把心思放回到武道修行上,他答应了余庆之,明天就回武院上课。
他摆出胎心术的动作,静下心神开始导气入体。
当年他十岁练武,花了四年的时间破入九品炼精境。如今从头再来,看似又是一场苦修,却存在天壤之别。
武道下三品,都是夯实基础的水磨功夫,也是最考验根骨的阶段。
只要持之以恒,在下三品这个阶段,武道并不存在真正的瓶颈一说。但凡资质过的去,修炼到七品炼神巅峰也只是时间问题。
朝廷之所以将武试科举取士的年龄限定在二十之下,便是要率先刷掉一批根骨低下的武者,也避免侠以武犯禁,超出朝堂的掌控。
如果按正常修炼速度算,陆长歌此刻的修行效率是之前的两倍。
也就是说,至少要两年后,他才能堪堪恢复九品下阶。
然而重修的进度远比他想象的要快得多,一切仿佛水到渠成。
陆长歌原先就是八品,即便真气散尽境界跌落,但八品炼气境的基础还在。
重修不再是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更像是一个简单的蓄水问题。
当真气逐渐充盈气海的时候,曾经打下的夯实基础也在步步复苏。
天地元气源源不断的涌入陆长歌体内,武道修为也随之蹭蹭上升。
身体像是一条缺水多日的游鱼,在元气的灌溉下,逐渐焕发生机。
几乎是一瞬间,还未反应过来,陆长歌就已水到渠成的突破到九品下阶。
大夏王朝历史上,突破速度最快的九品境纪录,一直以来由太宗皇帝保持着。
昔年太宗皇帝还是太子时,太祖对其疼爱有加,在其十岁那年,采极西之地的太阳精华,为其洗练肉身。
一日之间,太宗皇帝修为暴涨,一举破入武道九品。
而今天,陆长歌却将这个不可能被打破的纪录,又向前推了几个时辰。
天地元气的灌溉还未停下,他的武道修为依然节节攀升。
九品中阶,九品上阶……九品巅峰!
一直到气海被彻底填满,他的境界也最终稳定在了九品炼精巅峰,距离曾经最辉煌时期的八品炼气境,也只有一步之遥。
一日破四境,这事说出去,能将整个平京城闹翻天。
陆长歌兴奋的嘿嘿直笑,明天去武院前,可得隐藏好了,到时候给余庆之一个大惊喜。
“天不生我陆长歌,武道万古如长夜!”
他按捺不住喜悦跳了起来,对着空气挥舞着拳头,感受到全所未有的充实力量。
一回头,却发现沈醉一直神色莫名的看着他。
沈醉的眼神说不上友好,陆长歌隐隐能从他的目光中读出嫌弃二字。
“我们家怎么会有你这么弱的后辈。”
他的话中充满恶意,每一个字都在挑拨陆长歌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