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冀三十七年,一月十日。
夜晚,天刚黑。
房间之中,烛火明亮。
贾细针站在桌前,面前放着一面镜子。
他面对着镜子,一手拿着毛笔,轻描淡写,在宣纸上作画。
如此半响,画终于画完了。
贾细针放下笔,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注视了片刻,突然轻轻摇头。
“不像。”他喃喃自语。
入眼所见,宣纸上描绘的正是他本人,虽然只有黑白二色,但看起来也有八九分相似。
总的来说,贾细针这画画的不错,那为什么他却要说不像呢?
事实上,也不怪贾细针对自己要求太高,不论画画还是雕刻,都讲究个意境,形似还在其次。
最近这段时间,除了每日到监校基地牢用术法丝线缝合尸体外,傍晚贾细针都会准时回家,临摹自己的画像。
黄焕的话他还记得,术士双艺,可不单单只有雕刻而已。
雕刻方面,虽然还没有开始,但已经寄托在了朱勇身上,所以暂时不用着急。
如此,贾细针才想起了画画,不为其它,就是想要多掌握一门手艺。
然而,不画不知道,一画吓一跳。
明确感觉到了画画的好处之后,贾细针才认真起来,开始专研此道。
贾细针有许多人的记忆,其中关于丹青水墨的同样不少,虽然没有精通此道者,但还是给他带来不小的帮助,最起码,他知道应该怎么动笔。
还记得第一次画画,那是从监校基出来之后。
拿着买来的笔墨纸砚,心情烦躁的贾细针回到了家,就在这桌子前,磨好墨的他第一次动笔。
第一张画,贾细针画的是自己,虽然线条粗大,画的东西也只能看出一个人形,但也因此,修炼缝尸术不顺利的压抑得到了释放,烦躁的心情有所缓解。
第二张画,贾细针画的是二姐,凭借记忆去画,同样不太像样,但画完后心情又好了一些。
第三张画,贾细针是犹豫了一下才画了出来的,他画的是周小蝶,像不像就不说了,最重要的是画完之后,他的心情已经完全平静下来。
也是这时,他才意识到画画的好处。
都说陶冶情操,原来是这个样子。
......
贾细针将刚画好不久的画像拿了起来,五行术发动,火光点燃了宣纸。
把燃烧的灰烬扔进身旁的竹篓里,从新铺好宣纸拿起毛笔,他就再一次投入到画作之中。
这一画,时间就到了深夜。
期间贾细针除了更换过几次蜡烛外,几乎没动过地方。
“砰~砰~砰~”
临近子时,敲门声突然响起。
正在作画的贾细针抬起头,看了一眼房门方向,他就放下了手中的毛笔。
“要工作了。”
点燃还没画完的画像,等待其烧完将灰烬扔进竹篓里。
贾细针整理了一下衣衫,这才背上缝尸箱向外走去。
打开房门,门外站着的正是徐庆。
“徐哥,新年好啊。”
面对贾细针的拱手问候,徐庆只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对此,贾细针也不在意,他早就习惯了徐庆的冷漠。
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贾细针就掏出了黑布,将自己的眼睛蒙了起来,他静静等待着徐庆的牵引。
流程都熟,自然不用过多解释。
在徐庆的引领下,两人就这么一路来到了镇狱藏尸洞。
藏尸洞某个房间,房门打开,贾细针走了进去。
不经意的看向缝尸台上的尸体,突然,贾细针愣在了原地。
“是他。”
就在贾细针愣神的时候,‘碰’的一声,他身后的房门关上了。
回过神来,贾细针这才来到近前,放下缝尸箱,他打量着尸体。
入眼所见,这尸体顶着一个光头,看摸样,正是孓梦。
“竟然死了,怎么会出现在镇狱?”
按理来说,追查孓梦是监校基的事,就算孓梦死了,很大可能也是监校基动的手,尸体没道理会归镇狱。
然而此时,孓梦的尸体却偏偏出现在了镇狱,这其中很可能有什么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