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雪问:“爹,你没喝醉呀?”
四盛靠坐在地铺边的树干上,嘘了一声道:“他们太能喝了,我要再不装醉,就要被灌死了,我一会儿还要去豆干房调卤呢。”
“爹,那事情谈得咋样了?”
四盛今天借喝酒的机会,主要是想跟马顺谈谈在镇上租摊位的事。
四盛接过汪泽然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才道:“马顺倒是答应以自己的名义在镇上租摊位了,费用肯定是咱们交,不过,每天得额外给他五文钱。另外,他还提出让他三弟马胜跟咱们的人一起去镇上卖货,按一天二十文发工钱。”
素雪叹气。
汪泽然忍不住从齿缝里挤出一句,“雁过拔毛。”
四盛拍了拍汪泽然的背,也叹了一口气。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他们是流民呢。
当地人只需交了摊位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摆摊卖货了,可流民根本就租不来摊位。
在这里流民就是不被允许的存在,所以他们只能借用马顺的名义租摊位做生意,这额外支出的五文钱就是白给马顺的。
还有马胜,六家人那么多汉子,哪里就缺个卖货的人了。
生意还没开始呢,就先额外负担了这么多,不知道这新营生能不能赚来钱。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尝试的,汉子们鼓足了劲要再开一个营生,给合作社多挣一份收入。
汉子们想做的新营生是苇编,就是用芦苇编成各种器物去镇上卖。
前两天下了场雨,茅草棚有些地方漏了雨,雨停之后,大柱、赵老三他们从河边割了一些野生的芦苇,回来编了好多席子,有的搭在茅草棚上面,有的竖在草棚围墙边,既能遮阳,还能挡风档雨。
四盛见了,便想起来在镇上买的那只奇丑无比的篮子来,当时买来是装豆腐回去的。
那卖篮子的摊位上卖的是各种柳条、榆条编的篮子,样子难看、花样单调不说,还很粗糙。
汉子们既然会用芦苇编席子,那编些更精巧实用的物件去卖,也许会有市场。
四盛把这想法说给汉子们,得到大家一致响应,撸起袖子就准备大干一场,汉子们压抑得太久了。
事情想得好,但实际操作起来,问题就来了。
虽然大柱他们会编席子、帽子之类的,但都只会些简单的手法,编出来玩玩或是当作临时器物是可以的,但真正要拿去镇上卖,水平差得可不是一点两点的。
汉子们一筹莫展之时,四盛和素雪却是信心满满,他们有空间,空间里有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的人类智慧结晶。
四盛和素雪从空间里查询了苇编的资料,素雪画出图样,四盛抄录教程,一本详实的苇编秘笈很快就到了汉子们手里。
前几天,汉子们割了成捆的芦苇,没黑没明地对着图编织,晚上怕影响家里人休息,便在牲口棚前的空地上点了火堆照亮,一群人围着练习。
大柱和随心、赵老大几个是学得最快、编得也是最好的,不过他们几个人的双手也是最惨不忍睹的。
庄稼汉子的手本就皮厚粗糙,却也被尖利的芦苇篾条划得满是伤口,新伤压着旧伤。
这两天,随心媳妇做完豆干回到茅草棚,都会悄悄地打了温水帮睡着的随心清洗,再把蓟草和艾草捣烂了敷在他手上,第二天起来伤口就能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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