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在盐业上为朝廷增加收入,建宁帝都乐见其成。“平王,你接着说。”
柴世景继续说道:“臣的办法是,第一步不变,仍是盐户产盐后全部卖给盐院。第二步,盐院加价卖给商人,再由商人运送到其他地方贩卖。”
高门大户看不起商人,认为经商是贱业,所以这么浅的道理,就算有人敢想,也没人敢提。
国相齐温一直留意着建宁帝,见建宁帝并没有出声,明白建宁帝其实并不反对。
他假装思索后说道:“此法倒也可行!若由商人贩卖,那除盐产地之外的所有盐院均可撤除,此一项,每年便可节省几十万两之多。”
柴世景道:“不止!几十万两只是盐院冗兵冗员的挑费,还有花在运送上的钱,这一项也可节省一百多万两。”
盐铁使高祁冷汗都下来了,这么简单的办法他没想到,就是罪过!“虽节省一百多万两,但此利是落到了商人手中,并不在国库。”
柴世景早料到他们会这么说,“高大人为盐铁使,却看不破这中间的利润,可见并不称职。
盐院加价将盐卖给商人,此为一利;商人做生意,就得交商税,此为二利;商人为逐利,必会尽全力卖盐,此为三利。”
他从袖筒抽出早已写好的折子,“陛下,臣已将此法尽书于奏折之上。
人人皆要食盐,盐之利,超乎众人想象。若稍加更改,那大雍之赋,当以盐业居首。”
盐业居首?那最起码得几百万两银子。建宁帝使劲压下心中的喜悦,问齐温,“齐相觉得可行否?”
齐温也是老狐狸,“回陛下,臣以为可行!”圣上穷了那么多年,现在心里估计要乐开花了吧。
李喜从柴世景手中接过折子传到建宁帝手中,建宁帝翻开看了几眼,“平王的改革之法确有可取之处,齐相,就由你与平王再行商讨,力求尽善尽美。”
柴世景接了差事,日日和齐温商讨细节。,每有想不明白的地方就问康悦然。
最后,齐温干脆让柴世景把康悦然请到他家里一起商议。
说完盐业改革的问题,齐温饶有兴趣地问道:“康姑娘怎会对盐业如此熟悉?”
这个‘就场专卖法’,是唐朝刘晏提出来的。“我不熟悉盐业,我只是会做点儿小生意。”
“这可不是小生意,你提出的商运商销、个别地区设置常平盐仓调节盐价,确实很有用。”
康悦然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有用就好!只是卢国公和高大人,恐怕要恨死我了。”
改革盐业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切断了卢国公的情报网。各地都有盐院,盐院归盐铁司管,也就是归高祁管。
康悦然能想到,齐温自然也明白。他故意打趣道:“那些被裁掉的冗员也得恨你。”
“冗员倒还罢了,不管盐是官运官销还是商运商销,它总要运、总要销的,冗员不领朝廷的俸禄,也有商户雇佣。”
康悦然又故作率真的问道:“齐相,高祁这次会被罢官吗?如果高祁被罢官,那卢国公夫人会不会失去倚仗?
如果卢国公夫人失去倚仗,那她应该不会再派人到我家去下毒了吧?”
齐温愣了一下,“下毒?”
柴世景尴尬地说道:“是我之过,我打伤了卢国公世子,卢国公夫人便找悦然寻仇。”
齐温明了,这改革盐业就是专门针对高祁的。看在确实于国有利的份上,他就帮一把吧。“高祁这些年确实太不成样子。”
柴世景和康悦然对视了一眼,高祁要完!
要完的高祁正在卢国公的书房里求救,“妹夫,你可得救我啊,你要是不救我,我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