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我早就看它不顺眼了,一直叫,一直叫个不停。”
“死了好,它就该死了!”
他亦不满的咒骂道。
杂院和赵家毗邻。赵家的狗一喊,整个杂院的租户全部都能听到。时间长了,大家都在厌烦着这条狗。只不过因这是赵老爷家里的狗,大家只能按耐住内心的不悦,逐渐开始习惯这条狗的吠叫。
今日杀狗,也是满足他原来在睡梦中被吵醒的一个小愿望。
一个被人厌烦的狗死,按理说徐从心中应该快慰。可他却高兴不起来。光天化日之下,二超子竟然在赵家动枪了。还是毫无征兆的动枪。纵然杀死的只是一条狗,但谁知会不会开枪射人。
射人应是不敢的。
他可以肯定。
只是这种命系他人之手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小黑……”
小宝子从二超子的身后走出来了,她看着狗,掉着一滴滴的眼泪。在赵家生活了这么长时间,这狗纵然见到她还在叫,却也不会真正的咬她。无人的时候,狗就是她的良伴。
然而此刻这只名叫“小黑”的狗死了。
被她的爹以正义的名义执行了枪决。
“一条狗而已。”二超子扫了一眼女儿的神色,他摆了摆手,随口道:“等回家我给你买条小狗,你养着就是了。”
小宝子止了哭声,
她慢晃晃的摇着拨浪鼓,好似已不在意了。
赵家的主子和仆从们也回过了神,继续替二超子引路。至于索赔一条狗的命,他们是不敢的。
路走到了尽头。
这是一间丫鬟住的厢房。
推开门,一行人走了进去。
“这里……以前是我和兰花姐、秋禾姐一起住的地方,秋禾姐赎身走了,这里就只剩下我和兰花姐了。秋禾姐走的时候,也给我留了不少的宝贝……”
入屋,小宝子收了好似愁云般的神色。她走到自己的床边,高兴的说道。她的床很简陋,是由两个红木箱子支起来的。被褥亦是半新。不过收拾的却很干净。
“秋禾的宝贝?”
提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徐从痴愣了一下。他已经有近七八个月没有见过秋禾了。他知道她住在哪里,不远,就在河庙街的锡匠铺。她嫁给了一个锡匠当妻。成妻后,按照约定,他就不应该寻她了。
故此,他也未曾寻。
他想问一下小宝子,秋禾到底给她留了什么宝贝。但这般话,他还是选择埋藏在了心底,未曾开口。他料想所谓的宝贝……,估计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可能,仅仅只是回忆罢了。
“小宝子,你挑拣几样随身东西带走就行了。别的东西,爹今后再给你买。记着,爹是带你去享福去了……”
众人来到丫鬟的房间,是因小宝子赎了身,要搬走。但二超子见到小宝子这个打包带走,那个打包带走。终于有点沉不住气了,训了一句。
“是,爹。”
小宝子听话的止了手。
家当打包的已经差不多了,拢共三四包的东西,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值钱的东西是赵家的,并不属于她。甚至包括一些看起来并不值钱的东西,亦是赵家的。只不过赵家的主子们都没开口。
然而就在众人即将离去的时候。小宝子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钻到床底下,在两个红木箱子的后面,取了一个沾满尘土的油纸包。油纸包并未合严实,随意裹着,能从缝隙里看出,里面装的是几样点心。
点心表面,有一些小小的绿色霉菌。看起来,有一定的年头了。
“只是一些点心,等回家后,爹给你买好的……”
二超子怜惜的揉了揉自家闺女的脑袋。
“嗯。”
小宝子点了一下头。
众人又从后院赶往前院。在离开前院的时候,赵太太追了上来。赵太太在入后宅的时候离开了一会儿。她颠着脚,走的很慢。她是小脚。待走到小宝子身边的时候,她将一把银钱交到了女孩的手上,“这是你剩下的月银。你还小,所以我帮你存着了, 怕你胡乱花,等大了的时候什么也存不下。”
这把银钱有零有整,多是银毫和铜元。
“谢谢太太。”
小宝子鞠躬道谢。
“不用谢。要谢……就谢你有个好爹。”
“要是有一天你想这里了,也可以过来看看。”
“不过兰花也到了该出嫁的年龄了。你要是再来看的话,估计也没个熟人了。都走了……”
赵太太摇了摇头,叹道。
赵家不是多么豪富的家,只有四五个使唤婢子。此外也因去年的勒索,赵家商铺变卖了不少,家势已经逐渐开始落寞。婢子们一茬茬的走了,亦没补一些新的……。
“是的,太太。”
小宝子闷声回答。
徐从和二超子、小宝子出了赵家,拒绝了赵家的宴请。
“超叔,你们住在哪?”
在路上,走了好一会,徐从出于心中的好奇,询问道。他在赵家,不止一次听到二超子说带小宝子出去享福。但据他了解,二超子这才刚回县城。以前的赁房如今被信子爹租借,没有二超子父女歇脚的地。
“我打算买一套宅子。”
“小宝子……过几天给她送到女子学堂,学一些学问。”
二超子顿了顿步,回道。回完话,他买了一个街边叫卖的冰糖葫芦,递给了小宝子。
“我只有她这一个女儿。”
他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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