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每本文书用的都是同样材料和尺寸的纸张,再用樟脑煮过的汁液泡过的青地滚金龙纹的缎布包裹起来,防潮防蛀,而姜宝珠作为一个小小典衣,应该不可能使用同种材料用作日志手札,因而想在茫茫书海中一眼就瞧见姜宝珠的日志手札,应是很容易的。
但是太多了,而且如果姜宝珠真的藏的这么明显,会不会早就已经被发现了呢?
姜宝玉觉得姜宝珠不会做这么蠢的事,要么就是藏在更隐秘的地方,要么就是藏在某一本文书的里面了。
于是姜宝玉擦了一会儿书架,便回头与庄文书闲聊起来。
“文书大人,奴婢瞧着这些文书放在这里这么久,是不是该拿出去翻检翻检,晒晒太阳?”
“那是本官要做的事,你只需要把书架与地面的灰尘清理一下,放置好香茅和鼠药即可,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这么说,他们真的会定期翻晒这里的文书?
要真是这样,那阿姐一定不会把日志藏在这么显眼的地方。
姜宝玉这样想着,便开始仰头往书架上面看,太高了,足足有两个她那么高,于是她又开口问道:“启禀庄文书,奴婢身材矮小,不知这里可有梯子,能叫奴婢上去打扫?”
庄文书本来想说那上面也用不着姜宝玉打扫,但想着那里也有一两年没有打扫了,梯子搬来搬去也要花不少力气,正好这里有个冤大头,不如就让她顺手做了了事。
于是他瞟了一眼在东一区墙边立着的梯子,道:“等着,本官去拿给你。”
庄文书说着,便放下手中活计,站起身往东一区走。
姜宝玉见他这会儿没看着,便趁机翻找了一番,却是没有结果,不禁开始猜想,会不会当真藏在禁区里,不知不觉,也跟着走了过去。
但她没有去东一区,而是去了东三区。
庄文书出来时没瞧见她,便吼了一嗓子,姜宝玉才冲冲走到他身边,还装傻道:“奴婢本想帮着大人一起搬梯子过来,没想到大人这样利落,竟已经先到了。”
庄文书上下打量姜宝玉一番,也没见她身上有什么,便闷哼了一声道:“下不为例,老老实实在这里做事,做完了就赶快出去吧。”
姜宝玉点头,待庄文书离开后,便开始爬上梯子,在各处寻找起姜宝珠的日志手札。
梯子很重,她每走一段距离,都要自己搬过去,可她半点犹豫都没有。
她要快一点,在庄文书发现不对劲之前,尽可能地多翻一些地方。
可无论她多么努力,几乎将可以翻找的书架都翻了个便,仍旧一无所获。
有那么一瞬间,她绝望到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有那本手札,怀疑就算找到了手札,就真的能查明姜宝珠失踪的真相吗?
就在这时,庄文书似乎是完成了他手上的活计,站起身走到了东五区。
姜宝玉这会儿站在梯子最高处,从她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庄文书把一本手札放进了一排文书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