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哗然,又迅速安静。
施澜生起身拜谢。
歌舞重开,众人皆向他祝贺。
回来的马车上,施澜生明显心情大好,夸着程颖:“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场面,你表现得很好。”
程颖却心事重重:“为何突然让你带兵?”
“孙唯卓一死,权力空缺处自然得有人补上。太子身边可用的人不多。”
“可这太子看着城府极深。澜生,你信他吗?我怕他利用你…今日,太子借我敲打了吴世子,他连我都能利用。”
“君臣之间本就是利用。身为臣子,首先就要有利用的价值。”
“我越来越觉得我们的处境比在留地还危险。你一下子得十万军,成了二品将军,守卫京城,如此得意之事轻易地落在你头上,树大招风。”
施澜生拉着她的手:“你不用多想,这些事你通通不用操心,我自有主意。以后我在家的日子就少了,军营里也不好带着你。你呢,就满京城的爱上哪玩上哪儿玩。爱当个女英雄打抱不平也成,就是要带上陆臻桓,不许伤着自己。还有,不能玩野了心,我回家的时候,你必须在家。”
程颖根本没听进去,依旧道:“他才当上太子,就能在短短时间内杀了孙唯卓,彻底瓦解了他的影响力。这个太子看着菩萨似的,真正不简单。让你当这个将军,定是有长远计划,你知道他准备做什么了吗?”
“子蒙向来颇有志向,要实现这些志向如同登天,谁都可以活的简单,唯独他不可以。我与他既然是多年的朋友,帮忙也是应该的。”
“你们这些世子、公子们,幼年时就有交情,那太子为何独独不喜欢吴世子,就因为吴世子放浪形骸?可你们这个贵族公子哪个不是和他是五十步与百步的区别,值得太子当众难堪吗?”
“吴王近年两次对朝廷不敬,皇帝虽无能,但心中已有不满。碍于吴国为大国,近在京畿,皇帝一次也未发作。”
程颖恍然大悟:“所以……你知道太子不喜吴国,才对我从吴世子的手下救人之事不制止也不做责怪?”
施澜生反问:“所以,你今日行酒令时,吴世子发难,你发现了太子已有不快,又想起我对吴世子的态度,才大胆地站在吴世子的对立面?”
“是。”
“你说的对,也不全对。不过阿颖,我不明白,你为何对我如此没信心?”
“我…我是担心你!”
“那我今日喝了酒,头有点疼,你不担心担心?”
“头疼吗?”程颖趴过来:“我给你揉揉。”
待程趴近,施澜生一口亲了上去,然后把头放在她的膝头,整个身子躺了下来:“这般便好些了。”
又笑她:“你如今脸皮越来越厚了。我亲了你也没个动静,连脸都不红了。”
程颖淡淡道:“亲麻了,毫无波澜。”
“既然你觉得亲嘴已经毫无挑战,那我们可以玩点别的。”
话音刚落,车子正好到了门口停下,施澜生起身坐定,程颖迅速地一口亲在他脸上,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攻击”,然后盯着他脸上的动静,打趣道:“哈哈,施小娘子吓懵了。”
施澜生瞬间就扑了过来:“小狐狸,好大胆子,调戏起我来了。”
程颖着急了:“放开,到家了!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
“这世上,谁和我开玩笑都不成,今日我就要让你知道后果。”
程颖又被他呵的痒痒,边忍不住笑,边用尽吃奶的力气推他:“你疯了,他们还在外面呢。”
“放心,这种场面,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话一出口,程颖身子就僵住了,然后狠狠咬了一口嘴边的他的唇,将他推开。
施澜生吃痛放开她。程颖气鼓鼓下了车,跑了进去。施澜生在后面追着:“你听我解释,不是那个意思。”
程颖不理他,进了房门,转身狠狠剜了他一眼:“呸!”
然后把门重重关上。
施澜生回身望着付东进,付东进轻轻嘀咕:“别看我,前头那场面,我是见怪不怪。但这场面,我还没见过。”
施澜生招招手让他过来:“去,别让那两个丫头睡了,连夜把她们接过来。”
程颖一夜没怎么睡好,想着早上施澜生必定要去履职,所以干脆起床晚些,等他走了再说。打开门,没成想,黄芙蓉和舒秋站在门口。
舒秋困得眼睛睁不开,靠在芙蓉身上。见程颖终于看门,瞬间跟打了鸡血一样,两眼放光,一蹦三尺高:“姐姐,我们来了!”
然后冲上去一把抱住程颖。
程颖过于惊喜,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我一点也不知道你们来了。你们路上还好吗?有没有遇到打战?”